不再说冷的张子扬扫视了一圈出租屋。
在这45平的小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杂物，破旧的老式洗衣机、泛着黄色水垢的廉价水杯。
锁不上的卧室门严重掉漆，地上的垃圾无人打扫，绘画颜料粘的满衣服都是。
屋子里并不暖和，特别是厨房，那总是关不严的窗户，让本就清冷的屋子更是雪上加霜。
可就是这样的环境，方尚依然收拾出来一间干净敞亮的侧屋，专门用来画画，用来追求自己的理想。
“他还是老样子。”张子扬无奈道：“可是理想当不了饭吃啊。”
无论你的理想有多么高尚，你终究只是社会的一份子，你只是那平平无奇的70亿分之一，没有什么特别的。
每个人都是要吃饭的，这事儿和呼吸、心跳一样重要，张子扬深知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了更容易就业的警校。
思考过后。
“铁砸，我说！”
张子扬很是郑重地提问道：
“要不要考虑去我们警局做一个模拟画像师呢？上一任画像师调走了，我们局最近正在招**的画师。”
方尚皱着眉：
“模拟画像师？这是干啥的？”
“简而言之，就是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下来嫌疑人的样貌，以便开展后续的抓捕工作。”
方尚听到这要求，心中就跑过了一万句不同意。
“这不还是要求写实画法吗？哎，扬仔啊，我是个抽象派画家，写实画法和我的专业不匹配啊。”
“可是它能让你填饱肚子不是吗？”
这一句反问何其的朴实无华，可就是这么质朴的一句话，也让方尚犹豫了好一会儿。
方尚，最后还是没有作声。
他知道张子扬是为了他好，一个人的理想抱负再高，没有面包，那一切也只是空谈。
而且自己已经占用了张子扬很多资金了，虽然对方嘴上没说，但是方尚知道，这样终究是不好的。
看着张子扬无比真诚的眼神，方尚意识到，张子扬这次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而且自己确实已经不小了，23岁的年纪，毕业后，也该到了自力更生的年纪了。
思考了一会，方尚开口道：
“扬仔，这样吧，再给我几天时间，如果我还找不到工作，我就去你们那里应聘。”
“好！嘿嘿，这就对了嘛。”
张子扬露出了一脸姨母笑，他好像看到，自己的兄弟终于长大了一样。
是的，作为孤儿院走出来的，自己里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没有什么比看到对方的成长更有意义的了。
“好了，消息给你传到了，我也该走了。”张子扬说着就掀开了被子。
“这么快就走啊？不留下吃个饭啊。”
张子扬看了看方尚家床头柜上仅剩的几包方便面，还有不舍得扔的几个蔬菜调味包。
这种熟悉的贫苦的感觉让张子扬十分感同身受。
“还是你自己吃吧，我回去还得写报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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