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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庭哥比非寻哥大六岁,两个人有代沟,玩不到一起。非寻哥刚上小学时庭哥念初中,两个人的共同话题就只有香云纱。二十年前香云纱的市场还没那么差,那时候的德顺堂比现在热闹的多了,一到开工季节,整个伦教镇都是薯莨水的味道。时庭哥和非寻哥从小就学香云纱,但是论天赋,时庭哥水平一般,非寻哥跟开挂一样,一学就会。
我和我妹从小就和非寻哥一起玩,记忆里最深刻的一件事是,有一次陆伯父让时庭哥和非寻哥比赛,谁能用同样的时间,把香云纱染得最正宗、最漂亮,谁就可以跟陆伯父一起去香港出差。那时非寻哥和时庭哥都想赢,可毕竟时庭哥年纪大,先学了六年怎么做香云纱,我都以为时庭哥赢定了,结果却是非寻哥赢了。”
“陆非寻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非寻哥从小学什么都快,尤其是做香云纱需要掌握薯莨汁的浓度和温度,要看晒莨时胚绸的着色度,这些都需要靠天赋。”
“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非寻哥跟着伯父一起去香港玩了。非寻哥上初中的时候就做得比坊内的老师傅们还好,有时雨季赶工期,非寻哥还会从学校赶回来帮忙。”楚译叹气道,“等到非寻哥上高中的时候,知道时庭哥心里不舒服,就故意装笨了。再后来,非寻哥高三那一年,德顺堂发生了一件大事,他就再也不碰香云纱了。高考完后,非寻哥执意出国留学,直到去年才回来。”
“没想到陆非寻身上竟然有这么多故事,我昨天……”
楚译立马看着苏靛蓝:“昨天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昨天看到张根同师傅和陆时庭先生在一块说话。”
楚译的表情立马变得不太好看。
“这一次香云纱染整出错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和陆时庭先生有关系?”
楚译讳莫如深,最后才说道:“哎,本来是私事不想说。其实吧,非寻哥都知道。”
苏靛蓝意外,楚译接着说:“去年出那件事以后,伯父都气病了,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非寻哥只好回德顺堂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也因为这件事,陆伯父和时庭哥产生了隔阂,不许时庭哥再碰香云纱。
去年的事故搞得作坊内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再乱改变香云纱的工序。按理说,张师傅就算再怎么急得跳脚,也不至于重蹈覆辙。我私下问过刘师傅,刘师傅说他没对张师傅说过那些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张师傅被人当枪使了。”
“可是德顺堂出事,对陆时庭有什么好处?”
“人争一口气,时庭哥也不是故意搞出去年的事情,他只是对待传统手艺的态度没那么端正,觉得这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既然香云纱现在卖得好,国家也支持非遗产品市场化,那就最大程度加大量产,他也不是故意要砸香云纱这块招牌。”楚译顿了一下,说,“去年非寻哥接手德顺堂以后,合作商又回来了,今年订单量比去年还多了百分之十,假如这是一场比拼的话,那么时庭哥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