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想要的人,想守护的人,在那一年开始,就通通死去,离我很远很远了罢。
……
那一年,杏花微雨,杨柳如烟。
京城第一骄纵无礼、蛮横狂妄的相府嫡女正在轰轰烈烈追六皇子楚王,这人们茶余饭后总会说上一嘴的谈资一时间风靡全城,谁人听了都要为六皇子竖上一柱香。
不为别的,只因那宰相千金各种出格举动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半分没有大家闺秀气度不说,平时里还总没规没矩无法无天,带着一帮手下上街见谁不爽上来就是拳头招呼,活脱脱的流氓作风。
听说御史大人的小儿子就是被她给误伤了,落了个不举的毛病![]
这种恶女谁娶了可不是谁家倒霉?
我坐在茶楼二层,嗑着瓜子听着这些民间有模有样编排我的话,一个白眼翻上天。
真是一帮蠢货,明明是那狗东西强抢民女被我当街教训,怎么还成误伤了?
谁家误伤能被误伤成不举啊,我又没什么特殊癖好。
但我还不能发作,毕竟一会六皇子小可爱就要来了,不瞒人说,自打前年宫宴一见,我就对这一个人坐在树下吹笛的小郎君念念不忘,他一曲翻动万千飞鸟,笛声婉转,绕来绕去就撞进了我的心。
尤其是他长得也是那般好看,眉目清浅含情,惊才绝艳,是这大沅朝第一等漂亮的人物。
我们家有个习俗,男子若是遇到了心爱的女子,就要把自小系在手腕上的护心珠解下来送给她以示心意。
我一会就要这么给褚恒黎。
反正我爹也支持我,他说了,女子跟男子一样,遇见幸福就得大胆去争取,天塌下来有我老子顶着,我只管大胆去追。
我一想到我爹的话就仿佛喝了二两酒似的浑身有力气,那些闲言碎语也就统统无足轻重了。
不一会褚恒黎就来了,他的脸色一如既往地难看,他推门进来,紫衫飞舞,带来一丝寒意。
“褚恒黎,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商量我们定亲之事。”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手指缠着定心珠一绕一绕。
他冷眼看我:“我没娶你的打算。”
“可我有,我就嫁你,我嫁定你了!”
果不其然,每回我没羞没臊地说这种话他都会立即耳朵通红,紧接着就要磕磕巴巴地骂出一句他仅会的脏话——“不知廉耻!”
哎呀读书人就是文绉绉的,像我爹这种念得了诗经骂得了奶奶的人可不多,而像他女儿这种大字不识一个荤话说起却来一溜一溜的人更是不多。
我不由分说就拽过他的手把定心珠给他系手腕上,他挣扎了一会没拗过我,最后冷着声音道了句:“这是什么?”
我答:“我爹去庙里请的姻缘绳,给你绑上你就是我的人了。”
褚恒黎耳朵上的红蹭蹭蹭爬到脸上,最后鼓成眉头一跳一跳的青筋。“沈光,你别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