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什么定?姜见鱼怒目抬眼,恨不得啐她一口,“不要乱说话,我看你是想顶碗!”
“顶什么碗?”
越无疆不知何时站在她俩身后,无声无息鬼魅一般。
秋月连忙起身行礼,躬身交手站到一边。
姜见鱼无端心虚,手一抖,立刻缩手到怀里,镯子从手背滑回了腕,刚才的努力全都白费。
她气不打一处来,捂着镯子翻眼瞧去:“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大白天的还想吓人?你来干什么?这是女儿家的院子。”
她这几连问根本不是想要答案,想传达的意思也很简单:给我滚!
越无疆冷呵一声:“这是我的府上,我可以到任何地方,无人能过问,再者,这是我的院子,怎么就成女儿家的了?而你又是为什么……”他低头看了看正在与玉镯奋勇搏斗的右手,似笑非笑道,“……非要拿下这镯子不可?”
姜见鱼直言:“不利索。”
“听闻有些人是终生不摘的。”
“我又不是有些人,你阿娘不就没戴呢么?”
对于“阿娘”这个民间叫法,越无疆感到有点陌生,他不穿开裆裤后就从没这样叫过母亲。
而这两个字又带着一丝遥远的亲切,此时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我记得她拿下来没那么费事。”
“怎么会?她很瘦吗?”
“也许是你胖吧。”他贱道。
“你!”姜见鱼纤手一指,“我还就偏要拿下来给你看。”
“哦,如果就是拿不下来呢?”
她突然举起手,对准石桌眼看着就要捶下,毫不客气地威胁道:“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越无疆瞬间没了方才的轻松神色,面沉如水,薄唇中挤出两个字:“你敢。”
“要是把我逼急了,”姜见鱼昂首迎目,“我真做得出来。”
他忽然俯下身,与她面门不过一掌宽的距离,冷目逼人,阴郁低沉地说道:“这是我故去母后的遗物,你要是敢动手,那镯子是什么样,”他一字一顿,“你也会是什么样。”
姜见鱼自小混迹草莽,只有她威胁别人,也从来不惧威胁,人在江湖走上几年,这种话连耳旁风都算不上,除了越无疆的眼神真有不小的震慑外,她倒也没被唬住。
而砸碎玉镯其实只是空口逞快,任凭哪个有良心的都不会故意去毁坏别人母亲的遗物。
她心中一句“那咱们走着瞧”还没说出,就被一声“公主!猪油来了!”给唤走了神。
冬阳方才找猪油去了,现在端来了一碗,见这两人剑拔弩张的看起来不妙,她刚进院门就开始叫唤,好歹是让姜见鱼转过头来,伸手准备抹油。
秋月和冬阳二话不说地给她开抹,结果滋溜一下,玉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毫不打磕巴地潇洒告别了姜见鱼通红的右手。
秋月忙将镯子交还给她,玉镯在她手里也只是走了个过场,她话不多说地举到越无疆眼前:“令堂的玉镯,你自己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