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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夜无心细思这种懊恼从何而来,只答道:“秦小娘子,我和祖父只是推想过,秦家出事,或许和八年前的饮福大宴有关。秦世叔就是在那次饮福宴上出事,随后悄然离京,隐姓埋名藏于边埵之地,不敢和旧友联络。他应该在躲着什么人。”
“秦家灭门之祸,是因为那个人找到了他?”
“秦世叔必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或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才会让那人时隔八年依然紧追不放。秦小娘子不如仔细回忆下,秦世叔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什么,或暗示过什么?”
“阿爹若跟我说了这些,只怕幕后元凶的刀,早就对准我了!”
顾凌夜沉吟,“也是。看来你在京中公然露面倒也不算坏事,至少幕后之人会因此猜测你不知内幕,从而不会对你下手。也算是误打误撞,逃过一劫。”
阿念忽一笑,“顾郎君,为何你不猜测,我是不想让他们生疑,才故意露的面呢?”
顾凌夜皱眉,“秦小娘子,这话若传出去,你可能在找死。”
阿念道:“即便找死,我也要查出真相!顾郎君,我要查清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要调阅那次饮福大宴的案卷!”
顾凌夜摇头,“饮福大宴事关国体,相关的案卷,即便审刑院有,我们也无权调阅。”
本朝国宴有三,皇帝、太后寿辰之日的圣诞大宴,分别于春、秋二季举行的春秋大宴,以及郊祭之后的饮福大宴。
郊祭乃是祭祀天地之礼,三年一度,极其隆重,需提前数月择吉日、习礼仪、备祭品、告宗庙,并斋戒七日。郊祭当天,天子携文武官员亲至南郊,按古礼诵祭文,奏雅乐,奉祭品,一套流程极其繁琐。
郊祭结束后,天子会大宴于广德殿,将祭祀所用美酒分赐群臣饮用,称作饮福。
这种国朝大宴出了事,自然也不会让人轻易知晓内情。
阿念却无放弃之意,步步追问:“那谁有权限?”
“韩知院。”
阿念有些意动地看向外面。
顾凌夜不觉抚额,“秦小娘子,断了这个念头吧。令尊的案卷,我都不曾看过,你以为韩知院会给你权限?”
阿念道:“事在人为。”
顾凌夜吸气,只觉阿念身上那种冷冽却浓郁的木香气息更是直冲肺腑,便更觉糟心,声音便冷了:“秦小娘子,别试图将顾家拖下水。”
阿念冷笑:“没我祖父,你祖父连骨头都化成灰,不知扬在哪里了,你爹和你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又哪来的顾家?现在嫌弃秦家连累你顾家了?有本事让你祖父四十年前别喝那碗榆钱羹呀!”
她的话可谓刻薄之极。
顾凌夜瞅着她,好一会儿,才能淡淡答道:“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
阿念一笑:“顾郎君,我从不是君子,是小人。顾家有恩不报,更不君子吧?”
顾凌夜不想与她争,缓缓站起了身。他道:“时候不早了,该退衙了。马车在外候着,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