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欣赏完顾青和萧逸之像猪蹄一样的双手，才站起身来，对众人道：“行了，该说正事了。本王这次来国子监，是想请诸位大儒做个见证。一个月前本王不小心将顾世子撞伤，这次是特地来向世子赔罪的。”
顾青皱起眉头，这位爷哪儿是跟人低头的主。
当初派人把丞相儿子打得爹娘都认不得，把尚书女儿骂得差点要自尽，都没见他跟人道过歉，怎么现在来跟她这么个小人物道歉？
她迅速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
对了，五皇子！
因为跟大儒吵架，圣上将五皇子罚到御都山孔圣庙思过，至今没开口让回来。
裴渊想必是趁着给她道歉的契机，向圣上开口，替五皇子求情。
这么想倒是能说通。
可是刚才还给了她那么大一个下马威，她怎么敢接！
顾青躬身回道：“岂敢当，当时府内小厮莽撞驾车，惊扰王爷。卑下已处罚过小厮，原当是卑下向王爷请罪，何来王爷向卑下赔罪一说。”
裴渊假模假样地扶起顾青的胳膊，说：“顾世子快请起，不必为本王遮掩，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世子伤势不轻，本王理应如此，世子勿要推却。”
说着，不等顾青反应，敷敷衍衍，就向她拱手行了一礼：“还请顾世子见谅。”
顾青扯了扯嘴角，道：“不敢当。”
心里默默起誓，等着吧，这次的亏我以后一定讨回来。
裴渊说：“谢顾世子体谅。本王已着人将药材送至公府，若世子缺什么疗伤的药材，尽可与本王开口。”
气也撒了，歉也道了，裴渊毫不拖泥带水，领着一堆人呼啦啦走了。
顾青不禁头疼，自己还未入朝堂，就把得罪了一个难缠的家伙，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
萧逸之立刻软了筋骨，瘫坐在座椅上，不知手蹭到了哪里，他呲哈一声，“这下手也太重了吧，疼死我了……”
顾青冷冷道：“看你今后还长不长教训，今日是他不与你计较，若真要论罪处罚，整个侯府都得赔在你这张嘴上。”
萧逸之哭丧着脸，“难道因为他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我好歹是侯府公子，当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也太丢脸了。”
沉默了几息，顾青平静道：“你说得没错，有权有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
那边裴渊回到长公主府，母亲长公主就过来找他，问道：“可道过歉了？”
裴渊点点头。
顾青猜得不错，他的确是为了五皇子来道歉的。
今上在初登基时经历了些腥风血雨，后来护国公打退西北蛮夷，与邻邦保持着不好不坏的关系。
十几年没再起战事，算得上是天下太平，崇文轻武风气日益严重。
五皇子当着大儒的面把桌子掀了，得罪了整个儒林。
消息一传出宫闱，就有学子堵在顺天府为吕大儒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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