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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是被我们表面的光鲜给迷了心智了吧,你以后可别效仿刚才那位周小姐哦,”秋海棠看她一眼,转念道,“不过,我早知道,你性子倔,适合上海。”
结完账,已经是很深的夜了,纵然是百乐门也显现出了几分门庭冷落的气氛,两人走到了门口,秋海棠便随意将野玫瑰丢了下来,她抬手看了看手腕上亨得利女表的时间,“我给你叫了一辆黄包车,已经等在了门口,会送你回家的,放心,这个师父经常接送我,不会有事的,乖,你今晚早睡,明早来找谭大班,我去电影院看夜场电影了。”
“电影?”
野玫瑰还从未看过电影这样稀罕的东西。
“嗯,今年刚上映的《风云儿女》,”秋海棠从小包里掏出两张电影的票根,嘴角嘟起,“其实我想下个月看上映的《一夜风流》,不过谁让他只有今天有空,没办法。”
他?
哦,不远处的男人正戴着高帽,目光冲向她们这里。
是刚才跟秋海棠缠绵的那个人。
野玫瑰今夜知道了喜欢是怎样心动快乐的体验,她主动推搡着秋海棠,将她推走“快去吧,海棠姐姐,别让人家等急了。”
秋海棠笑了,手指在野玫瑰的眉心一戳,话语娇嗔,“死丫头,开我玩笑。”
野玫瑰笑了,“我不敢,以后还要海棠姐姐多指点。”
秋海棠雀跃着,兴冲冲地小跑了过去。
野玫瑰抬起头,明明是晚上,可这夜幕愣是将天空映衬得比白日还要耀眼,哦,怕已经快要到破晓了吧。
还未走两步,忽有一束礼花自地面迅速地升腾而起,然后在空中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绽放开来。
璀璨,绚烂,且热烈。像是照亮了她锦绣而光明的未来。
野玫瑰看了一眼,很快转身而去,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因为这个人,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古怪却又奇妙的情绪开始酝酿,然后很快充盈了自己内心所有的柔软角落,那种情绪,如棉花般柔软,又如糖果般甜蜜,难以名状,却令她乐在其中。
然而她没有听到的,是烟花绽放时,百乐门口的另一声枪响,砰地一声,毫无预兆地,那个男人倒在了秋海棠的怀里,秋海棠手里握着的两枚电影票很快被染得鲜艳,电影票落在了地上,然后静静地漂浮在血泊里。
烟花易冷,很快陨落了,与之相伴的,一朵生命的凋零与一场爱情的破碎。
那天,她见了那个男人两次,她甚至都没有记住他的脸,可她记住了那场爱情模糊的样子,亲昵而缠绵。那是秋海棠最初的,也是最后的爱情。
5
两个多月后。舞房内。
“腿给我抬高点,再抬高点,脸上要微笑,微笑,野玫瑰,说你呢,我叫你微笑呢!怎么比哭还难看?”
“啪。”
戒尺打在了野玫瑰的手腕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若是常人,必然会下意识地抽回手,但是野玫瑰没有,她死命地用牙咬着嘴唇,将整个嘴唇咬得苍白,也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