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服务生顾不上捡叉子，忙拿毛巾给他。
方黎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性格儒雅，哪里怪他？
谢怀慢了一步，只好将水杯送到嘴边，悠闲地饮了一口。
闹了一通，饭是吃不了了，黎教授只能先行离开。
方黎大方表示没关系，自己可以送谢怀回学校。
老师刚走，谢怀就立刻变脸。
方黎刚提议聊一聊，他就面无表情站起来就往外走：“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聊的呢？那天晚上的事情……”
“如你所愿，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方黎明白了。
一定是自己那份合同，伤了谢怀年轻敏感的心：“不好意思，如果你是介意那份合同，我可以……”
“那今天呢？”谢怀打断方黎。
“什么？”
“一边猎艳一边相亲？”谢怀轻嗤一声，“看不出来，姐姐玩挺花。”
方黎眼珠一转：“所以，谢同学这是吃醋了？”
谢怀剑眉微微拧，似乎没想到方黎会这么滑不留手，半晌才不咸不淡抛出一句：
“不过，作为男人，我想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方黎却一下子明白过来。
那天她下床的时候身上裹着被子，床单上的东西暴露无遗。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
方黎不自在地捏了捏鼻尖，一时不知道怎么找补。
谢怀双手插兜：“女孩子在外面还是少喝点酒。”
方黎忙借坡下驴：“我确实喝多了，但我不后悔。”
这次谢怀并没有针锋相对地回怼，而是侧头看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诚意。
然而没有。
眼前的女人笑容甜美惑人，眉梢眼角却满是邪气。
“你是想问那晚为什么会是我？”
“不重要，”方黎欲擒故纵，“……但你如果愿意说的话……”
没等方黎说完，谢怀便低下头。
热气喷洒在方黎耳廓，少年清冽的气息将她笼罩，语气蛊惑：“……我不会告诉你的。”
方黎：“……”
电梯“叮”一声打开。
里面人很多。
她今天穿了件藕荷色连衣裙，白皙匀称的小腿一览无遗。
引得电梯里的男人频频低头。
谢怀不动声色退后一步，正好挡住那些偷瞄的目光。
然而方黎并未察觉。
走出电梯，方黎粲然一笑：“我送你，正好约了朋友在东南大学谈事，顺路。”
“不用。”
迎面一对情侣挽着手过来。
方黎拿出口红和气垫补妆。
突然她身形一晃，口红脱手，沿着谢怀的卫衣领口往下画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情侣慌忙道歉。
方黎一副克制不好发作的模样。
谢怀只好表示没事，让那人走了。
方黎满脸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一时没站稳，你这样搭地铁也不方便，还是我送你吧！”
谢怀低头，扫了一眼方黎白色的平底鞋，并没有深究她为什么没站稳，勉强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