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稍移,竟和隔壁桌正在仰头喝酒的余漾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皆有些诧异。
余漾的眼眸极具侵略性,就这么锁住许昼,分毫不移。
许昼扫过和余漾同桌的一男两女,先收了视线,走向池亮。
林驰和他几个朋友就坐在旁边,看见许昼来了,不约而同对视一笑,笑意不太友善。
“哟,什么事儿也麻烦我们医学部大才子来这种地方了?”
许昼没理会他们,刚扶起池亮,林驰伸手就把人推回了沙发上。
“说好了玩二十把,才十把他就趴下了,你要带他走,怎么也得替他把剩下的玩了吧……”
许昼垂眸盯着桌上散落的骰子,冷冷说:“我不会。”
林驰坐在桌沿,翘着二郎腿,不屑道:“当然了,大才子怎么会这些?不过,这人你就带不走了。”
“人我一定要带走。”许昼坚持。
僵持片刻。
林驰像是妥协了,故作吃亏地说:“大才子,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不玩骰子也可以,剩下十把,算他输了一半,你替他喝五瓶,人就让你带走,怎么样?”
超过饭点太久了,许昼的胃反复绞着,针扎般的刺痛绵延不绝,他咬紧牙关,碎发遮掩的额头汗涔涔的,苍白的面色泄出几丝病态,不过在昏暗的环境里不易察觉。
他踹了踹沙发上躺着的池亮,后者发出几声闷哼,嘴里还嘟囔着倒满倒满。
没眼看,真想直接掉头走了。
可是……走了,这家伙还能完好无损回去吗?
林驰的风流韵事在医学部不是秘密,许昼对他男女通吃的传闻记忆颇深。
“大才子,怎么样?”林驰重复一遍,唇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
许昼盯着那些泛着幽光的酒瓶,忍着胃部的剧烈疼痛,尽量镇定地说了好。
林驰一群人兴奋得不得了。
“医学部的大才子要喝酒了,快!都给他开了!”
“满上满上…”
十多个玻璃杯依次排开,橙黄的液体微微摇曳,混合着酒吧躁动的气息,许昼越发不适。
“请吧,大才子。”
“喝了就放人?”许昼拿起第一杯酒,确认道。
“当然,这点儿诚信还是有的。”
许昼家教很严,小学中学从没沾过酒,上了大学没多久得了胃病,更是不敢碰酒。
他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能不能喝完五瓶后,还有能力把躺着的废物拖油瓶带回去。
他不习惯做没把握的事,于是翻出手机通讯录,想找个人来接应。
只是一连串下来不是学院教授就是实习医院的医生,还有肖杞…算了,他熄了手机。
第一杯下去,胃部的灼烧骤然加剧,针扎似的细密疼痛化为直线撕扯的坠痛,牵连他所有神经直逼大脑,头皮阵阵发麻,面色僵白一片。
林驰斜眼瞧着,“不错嘛,喝得挺带劲儿啊…”
许昼没理他,举起第二杯,胃部下坠的撕扯感让他手猛抖了一下,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