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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念念叨叨:“孙啊,你本该是个富贵命。哪知投胎走得急了,落在了我家。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都是命啊!”
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粘着奶奶,因为只有待在她身边的时候,才没有人敢笑话我。至于为什么,当时的我年纪小也不太懂。
你本该是个姑娘身,可惜投胎那会儿错来了个男儿魂。每次我被人嘲笑的时候,都会想起这句话。好像是奶奶说的,又好像不是,我也记不大清了。
懂事以后,我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就哭着让爸爸带我离开了村子。从那以后,我就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过我的奶奶了。
直到去年的十月,爸爸突然接到了奶奶病重的消息,火急火燎地带着我们一家人回到了山村。而也正是这一次回去,却改变了我的一生。
当我再一次见到奶奶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之上,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们一家人,还有三个姑姑,一个叔叔,一共五家人都跪在病床前面为奶奶念经祈福。
说是念经,实际上大家都只是重复一句‘南无阿弥陀佛’而已。我虽然对这么做的作用表示很怀疑,但是从小就懦弱的我可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乖地跪在一旁念着。
大家念两句,就会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走开过。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奶奶终于醒了过来,慈祥地笑着,向打算起身去吃饭的我招了招手。
我高兴地想要大喊,却被奶奶用手阻止了。
她摇了摇头,然后把一个东西交到了我的手中。
这是一个很小的吊坠,奶奶塞到我的手中的时候,用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捏住我的拳头,令我根本没有机会打开来瞧一眼。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东西冷冰冰的,穿着一根长绳,应该是挂在脖子中的。
就这样,她用双手握着我的双手,面带慈祥的微笑,一动不动。
奶奶没有松手,我也不敢乱动,就这样跪在她的床前。
一直到叫我吃饭的妈妈发现我还没过去。她以为我没听到,就走了过来亲自叫我。
当她看见奶奶的神情时,惊慌地走了上来,查探了一下奶奶的鼻息,然后大声喊道:“老人家走了!”
姑姑、爸爸、叔叔,他们一下子全都涌了进来。妈妈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支点燃的香,大家一起跪在东边,向着西边的奶奶大声念诵佛号。
一根香烧尽以后,大家才都站了起来。
这时过来一个老先生,问我奶奶是几点几分去世的。
我呆了半天,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那些亲戚和看热闹的村民又开始笑话我了,说这就是个废人,没一点用。
最后妈妈看不下去了,就报了一个大概的时间,然后带着我躲进了房中。
我躺在床上,感觉肚子饿得要打鼓了。但是一想到出去就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忍着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