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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看着床上的小人儿不停的抹泪,一双眼睛都红透了。
三丫头茯苓侧睡在床,后脑勺包着厚厚的布条都被血湿透了。
看过大夫了,却没钱买药。
惹事的秋远宝被大嫂拉着藏在屋里不出来。
都怪自己软弱没能护住女儿。
要过年了,婆婆白氏给四个儿子一人一节布料,说是今年庄稼收成不好,一家一节布料自己看着给孩子们添置新衣。
就一节蓝色布料,做大人的不够,做小孩子的刚好。
她就给三丫头做了一件。
才试穿就被秋远宝看见了,这个从小就宠到大的混世魔王说自己都没有新衣裳,凭什么只给三丫头穿。
“你要穿新衣裳找大伯娘啊,奶奶也给了她一节布料的。”小小的三丫头茯苓知道详情,虽然是胆怯确也舍不得新衣服:“大伯娘自己说要留着以后给孙儿做衣裳,你抢我的干嘛。”
“这个家以后都是我们大房的,你就得听我的话。”秋远宝横着脖子再次拉扯,茯苓瘦弱的小身子哪里是他的对手,站立不稳倒了下去,撞在了屋檐下的石磨上,顿时鲜血直流,不省人事。
玉娘见此情节吓得手脚发软站立不稳,最后还是强稳了心神慌忙找了夏天丢在墙上的丝瓜壤研细撒在伤口上,又撕了一件破衣服厚厚的缠了几圈。
秋远志见状跑去喊了村子里面的赤脚大夫,说是失血过多伤得有点重,闹个不好轻则成傻子重则过不到这个年。
给了二十文钱的诊费,白氏又在骂都是败家了。
至于开的药方子,谁也没有提去买药的事,因为大夫说这药有点贵,一幅就要六十文钱,白氏当家,只进不出,她不愿意拿出来,玉娘也不敢吭声。
哪怕床上睡着的是她的女儿也只有不停抹泪的份。
腊月二十八,秋林安没有买鸡买鸭,将手上准备置办年货的钱买了药提回来。
“你......”玉娘接过那包药小心的看了看门外欲言又止:“......娘会骂的。”
“由着她吧。”秋林安眼眶一红:“三丫头这伤不治怕是过不了年。”
玉娘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各人的孩子各人疼,男人一惯老实也顺着他娘,这次总算知道心疼女儿了。
骂的风吹过打的是实在货,有男人顶着,她还怕什么?
麻利的烧火煎药,然后端给女儿喝。
“正月忌头腊月忌尾,你们这是想让这个家明年都不好过了?”白氏闻着药味站在了房门口扯着嗓子就吼了起来:“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死也就死了,还煎药喝。咦…不对,你们哪来的钱买药?好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老娘恨不能一文钱扳成两文钱来花,你们倒好,还藏了私房去买药,老头子哎!你快来看看噢,这个家我是管不住了......”
哭天抢地,杀人放火!
玉娘一边喂着女儿喝药,一边听着她在那儿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