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了，傅叔。”
程之珏微笑。
“真的？”傅振喜极而泣，跪在地上死死攥住她的手臂，“太好了，太好了。”
“嗯。”
程之珏点了点头。
“砰。”
有声响传来。
两人转头。
梁云渡想从门口偷偷溜走，却弄出了声响。
见两人看过来，梁云渡脸色惨白，欲哭无泪，“大少奶奶，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造的什么孽啊。
她是条没梦想的咸鱼，毕业后为了和自己的父母多呆一起，便选择和父母一样在林家做事，住着豪宅，工资高，工作不算辛苦。
父母不太同意，说大家族人际复杂，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她这种脑子简单的干不长。
她还嗤之以鼻，觉得现在又不是古代，动不动就打死佣人发卖佣人什么的，她只要干好本分工作就行了。
可现在她都听到了什么？
新进门的大少奶奶装瞎，把两个病人生生折腾昏死过去，还说什么没有根基……
这是要干什么？要在林家干一票大的吗？
那她这个听了全程的……不是要被灭口？
闻言，程之珏朝她一步步走过去，眼神哪还有半点呆滞——
“本来是想瞒着你的，但你天天贴身跟着我，我要做一些事肯定瞒不了你。”
压迫感扑面而来。
梁云渡贴着门发出傅淮同款哀嚎，“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我会叫的，我真会叫的……”
程之珏停在她面前，裙摆轻动，神色清冷。
“啊——”
梁云渡瘫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昏了过去。
一个病房，瞬间昏死过去三个。
程之珏有些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真是不经吓。
……
水面泛着粼粼波光，一缕清风拂过半开的窗，撩动轻纱。
程之珏坐在地毯上，一手轻挽绸质衣袖，一手用木镊夹起茶叶。
被夹出来的茶叶几乎片片色泽一致，头尾有弧有形，旁边的水壶慢慢上了热气，泡泡犹如蟹眼一般大小。
梁云渡坐在对面抱着笔记本将程之珏煮茶的一道道工序记下来。
“大少奶奶，你煮茶的样子好好看啊。”
梁云渡忍不住感慨。
程之珏的手很白，形状很好看，但密密地布着割伤、擦伤，比家里菜园子里做事的王大妈伤痕都多，乍一看都不像一个20岁女孩的手。
可看久了又觉得这些痕迹在她优雅的举手投足间根本微不足道。
“程之珏。”
程之珏看她一眼，不让她再叫什么大少奶奶。
梁云渡托着脸看她，眼前的程之珏耐心、沉静。
就像那天在医院一样，她安静地向自己解释所有的事情，解开所有的疑惑，直到自己全部相信为止。
她装瞎不是为了耍阴谋，更不是想在林家勾心斗角，只是不想徒增是非。
所以，即使知道婚礼上自己挽的只是一个女佣，她也配合地走完所有的形式。
她只是想借由林家重生，想将程家的老物件一一收回，等有一日放回江南的老家，就这么简单。
“程、之、珏。”
梁云渡一字一字唤她的名字，“我在网上查过了，你们程家以前是K国之首，家里的东西全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以你现在的财力恐怕连根筷子都收不回来。”
说财力两个字都是可笑，她身无分文嫁进林家，林家也只保障她基本的生活费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