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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点点头,“我去跟娘请个安。”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脚步稍稍顿了一下,然后才扬起笑脸抱着匣子走进了房间,“娘,我回来了。”
房间里有清幽的香味,一个身形纤细清瘦的妇人正垂眸摆弄着一个精巧的白瓷香炉,听到季棠的声音,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清冷冷的美人脸来。
这人正是季棠的母亲,姜锦。
姜锦无疑是个美人,且美得很特别,美得极其招人眼,即便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纹路,也丝毫没有美人迟暮的败相,反而岁月又给她增添了一层独有的风韵……那是一张极其被岁月优待的脸。
不过这张脸上总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看什么都带着淡淡的疏离,仿佛没什么能打动她的心似的……
“怎么回来得这样迟?”姜锦看了女儿一眼,开口。
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
这是季棠归家之后第二个这样问的人了……
“临时又接了一趟镖,因是顺路,那人给的价钱又极高,我就顺道接了,这才回来迟了些。”季棠温声细语地解释,只绝口不提那些凶险,那是万万不能提的,说着,把手上抱着的匣子放在了她旁边的桌子上,“娘,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姜锦点点头,并没有打开匣子,只随意推到一边,道:“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是。”季棠坐下。
外头灵芝端了茶水点心上来,笑盈盈地看了季棠一眼。
季棠冲她眨了眨眼睛。
姜锦仿佛没看到她们眉来眼去地在她眼皮子底下弄鬼,只吩咐灵芝道:“小姐回来了,晚上让厨房加几道小姐爱吃的菜。”
“是。”灵芝应了一声,安静地退了下去。
“娘,爹去哪儿了?我回镖局怎么没看见他。”季棠喝了一口茶,问,“爹”这个字眼自然而然地从口中冒了出来,她说完自己都稍稍愣了一下。
虽然是继父,虽然也没有跟着改姓,但季棠如今称这个继父为“爹”却已经十分顺口了……其实当初刚随母亲嫁进来的时候,她是非常抗拒这个新爹的,她记得自己亲爹的模样,记得亲爹抱着自己叫糖糖的样子,记得他故意用胡子扎她的脸把她逗得咯咯笑,她有自己的爹爹,所以那时候她并不肯认这个继父,不过继父生性豁达,一点也不在意,还总背着娘悄悄带她去镖局玩。
爹“过世”之后,娘对她管束极严,小孩子总是贪玩的,比起被拘在家里绣花练琴,当然还是去镖局里看那些镖师们舞刀弄枪更有趣……一来二去,她就和继父混熟了,奶声奶气地跟着那些镖师们叫他“总镖头”,还要拜师学艺。
继父便逗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也是父,这个父她认还是不认呢?
那时候她还太小,脑子不大带转弯的,当下就脆生生叫了一声“爹”,直把继父也叫愣住了……后来便越叫越顺口了,一直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