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迟迟不动,萧千晔那双眼就瞥过来了,却鬼使神差地被对面人的手吸引了。
白皙的肌理,手指纤长,柔嫩的皮肉包裹着,犹如玉石雕砌一般浑然天成。此刻心不在焉地拈着透亮的黑子,更衬的肤白胜雪,指尖的粉色,为这份美景添了香艳。
萧千晔喉结滚动,想起来梦中的荒唐事。
那时她比现在丰润些,怀着身孕,被自己痴缠着,在烛光中陪着下棋。
即便萧千晔让了五个子,梦中淑妃的黑子依然节节退败,耍起赖来,当着奴才的面把棋盘掀了,惊得奴才跪了一地。
梦中的萧千晔一点也恼,只说要罚。
不管佳人轻飘飘地挣扎,把人抱在腿上面对面坐好,轻柔地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满心的柔情。
伺候的奴才们悄无声息退出去。
他记得,这双手有多么勾魂夺魄。
萧千晔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手指习惯性地拨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上佛珠。
被萧千晔如有实质的眼神瞅着,安若锦愈发紧张,举着棋子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她怎么都搞不明白,她明明是赴裴宴环的邀约,为什么会遇上萧千晔。
在灵感寺是偶遇,这回又是怎么了?
想到裴宴环,安若锦不免疑心萧千晔是否是来见裴宴环的?
可这与她何干?为什么偏要压着自己下这劳什子的棋?
安若锦看着黑白纠缠的棋局,心乱如麻,草草落子,只盼着裴宴环早些回来。
“落子无悔,安小姐可看清楚了棋局?”萧千晔好似无意,提醒道。
安若锦闻言,发觉自己已然深陷败局。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求尽快脱身,手中动作并未迟疑,棋子落下,满盘皆输。
“小女子愚笨,便不扫公子雅兴了……”
萧千晔轻笑,把棋子扔回棋罐。
“愚笨是假,浅薄倒是真。”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
萧千晔语气缓和,意味深长。
安若锦却脸色骤变,恐惧浮上眼睛,撑着桌子突然站起身,连带着手边的棋罐都碰落在石砖上,云子材质的棋子磕出了清脆的声音。
萧千晔的这句话,让她想起了前世禁足前的事。
皇后被废,楚家抄家,紧随而来的是萧千晔晓瑜六宫的圣旨,玉芙宫裴宴环晋贵妃,居流云宫,赐协理六宫之权。
正当盛宠的安若锦当即便闹到了御前,那时的她,自以为与皇上携手并进、伉俪情深。
谁料,却正撞上裴贵妃陪萧千晔下棋,也是那时候,安若锦才明白,她得到的那点柔情宠爱不过是别人手指缝里漏下来的。
面对安若锦的质问,萧千晔也是拈着棋子,似笑非笑地和裴贵妃道:“淑妃是浅薄了些。”
于是,安若锦被夺了六宫之权禁足长乐宫,皇子弋安过继到裴贵妃膝下。她在最荣极贵极的时候,被轻易地打落到尘埃里。
萧千晔仰头看她,眼中带了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