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昨天晚上下了雨，路面有些湿滑也正常，大人该小心些才是，我有个小偏方，大人要不要试试？”程鱼是个聪明人，看破不说破罢了，另外她猜到像陆衡这样身份的人，明天若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去，恐怕要惹人非议，他是男子，总不可能在脸上系个面纱。
虽然和陆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好歹昨天晚上人家还救了她一次，举手之劳帮个小忙而已。
陆衡几乎是迟钝地点了点头：“好。”
于是程鱼便去找厨房要来了一个浸过冷水的毛巾和一个热鸡蛋，旁人问她要做什么，她随口胡诌了几句之后就糊弄过去了。
她很快又回了陆衡的屋子，他微阖着眼，看起来很疲惫。
程鱼把毛巾和鸡蛋递给他，说：“你先拿这个毛巾敷一下，按住不要动，等感觉不冰了，就拿这个鸡蛋在脸上滚一下。”
正打算给鸡蛋剥壳的陆衡：“……”
他抬起头来，与程鱼对视。
程鱼轻轻叹了口气，说：“大人饿了？”
一路上的确是什么也没吃。
他每回去长公主府都要生气，到底是有着十几年的母子情分，每当针锋相对时，过往就如刀子一般直往心里扎。
合血法……验骨法…他无意识地抬了抬手腕，若是能将这一身骨血剥去，倒是干净。
程鱼已经又讨了一个鸡蛋过来，不由分说把那毛巾摁在他脸颊上了。
“自己摁着，这个鸡蛋就别再吃了，照我刚才说的那样。”程鱼吩咐妥帖了，便自己回自己那个地铺上待着了，关于他脸上红痕的来历，关于他今晚本来要回府怎么又回了大理寺安寝，多余大的她一个字也不会问。
人生在世，本就要掌握好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到目前为止她没觉得陆衡是个多可怕的人，相反人家挺讲道理的，倒显得是她比较不讲道理。
第二日清晨，程鱼还是没见到陆衡，床上被褥也并未被动过，程鱼照例把东西和自己都收拾好，正准备出门时，迎面碰见了陆衡和楚渡。
这两人竟是一同来了这里，况且还是大清早的。
程鱼别别扭扭的见了礼，有一就有二，她现在已经是相当自然了，脸上半分尴尬都没有，陆衡脸上的那一点红痕已经消失了。
然而程鱼正准备离开，又走过来两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两人一块搬进来一个……架子床？
程鱼脑门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陆衡这是在……搞什么？
那两名黑衣男子不是大理寺的人，程鱼瞧着眼生，他们沉默不言，将床搬好了之后，便冲着程鱼一抱拳，接着便离开了。
楚渡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飘来飘去，程鱼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发麻了。
最终还是程鱼先开了口，她指了指架子床，又看了看陆衡，试探道：“您老这是几个意思？”
陆衡:“从今天开始，你睡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