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贴近他的大氅，风一过，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抬起头来，可识得我是谁？”
江语抬起下巴，紧张的看向他。
他长得高大挺拔，昂藏八尺，一身玄墨色金丝锦绣长袍，近看五官精致绝美，饶是她见过无数美人，也只觉呼吸一滞。
更可怕的是，他气势强盛，让人难以小觑。
江语从前没怎么见过他。
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与江嘉周旋，心里又只有一个项辰，至于自己这个“姐夫”长得何种模样，却是早已记不清了。
她没敢再多看，慌忙低下头，退后两步，按捺住沉浮的呼吸，缓缓道，“公子是归德侯府小侯爷秦时阑。”
男人没说话，修长凤眸微微一眯，深情莫测。
寒风凄厉，江语嘴唇苍白发颤，“江语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与小侯爷相商。”
“哦？”
“想必小侯爷也曾听过江语与新晋榜眼郎君项辰的传言。”
“嗯。”男人声音淡漠，甚至带着一些嫌恶，“也闻说江二姑娘想与秦家退婚，江二姑娘今日此举，莫不是亲自来退婚的？”
江语暗自握紧拳头，手心里冒了汗。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心悦项辰的谣言已经被大房的人散播了出去。
今日，她必须向小侯爷解释清楚。
“不，我想说的是——”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凌厉锋锐的眉眼，小脸倔强，“这桩婚事是母亲和侯夫人亲口定下的，父亲说过，诚为信，死生轻！女子亦当如是！我不喜欢项辰，也并不想与小侯爷退婚！”
“那你喜欢的是我？”男人声音戏谑。
“我——”江语噎住，也没想到，这传言中轻佻浮浪的小侯爷当真这般直白，小脸顿时一阵滚烫。
“小侯爷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江语指尖嵌入掌心，对项辰和江嘉无数的恨意在胸口激荡翻滚，让她忍耐了许久才红着眼冷静下来。
为了复仇，为了改变命运，她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哪怕她还不喜欢秦时阑，为了秦家的庇护，她依旧要说，“我……现在还不是很喜欢你，可日后，我会努力喜欢你，我若成了你秦家妇，一辈子，便只认准你一个男人。”
大雪洋洋洒洒，落在两人肩头。
年轻的贵族公子半晌无言，盯着女孩儿绯红的脸颊和毛茸茸的发顶，清冷眉目，淡淡微挑，“那你又怎知，我愿意娶你？”
江语惊出了一身冷汗，僵硬抬起头，呆愣的望着他如画眉眼，似乎没想到这茬儿。
男人觉得好笑，“你想做我的女人，却没想过我并不想娶你？”
“我……”江语胸口微滞，一阵酸涩涌起，眼眶瞬间红了红，好半天才在风雪的呼啸中找回自己迷茫的声音，“我不知道小侯爷心中已经有人了……若当真如此……这婚约……还是该退的，小侯爷，便当今日江语没有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