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简陋的木板床,铺着头年刚晒干的新稻草,虽不及棉垫温软,但稻秸秆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颇有些青翠碧绿的山野气息。
叶念念一夜好眠,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也是十多年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次。
最近农活忙,大家伙都一早去了地里,只留了叶念念和两个孩子在家。
叶念念不用下地,家里的鸡鸭自然就由她负责,喂了鸡鸭,吃了一个锅里剩的半碗稀饭,叶念念便回房,将床单枕套从床上扯下来。
碎花的床单处,一抹红色血迹格外扎眼。
这是她的第一次。
大家都以为早在那一晚叶念念就爬了周元的床,失了身。
但只有叶念念自己和周元知道真相。
那一晚,他们什么也没发生。
在周元退役返乡的那一晚,叶念念趁周元喝酒下了药,趁着他醉酒带他回了房。
但当叶念念以为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时候,周元却停了下来。
叶念念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夜,周元喘着粗气,通红着双眸看着自己,最后什么也没说便出了门。
之后,叶念念到处宣扬被周元破了身,没了清白……
没过多久,周元便叫人上门说亲,叶念念也如了愿,嫁给了周元。
自始至终叶念念都想不通,周元知道真相,为何还要娶自己?
也许是那一晚醉酒当了真,也有可能人言可畏,不得不娶她。
但新婚那一晚,却是周元主动的......
叶念念收拾好好被子,便从墙角摸出一块小肥皂,出了门朝着河边走去。
村后边有条小河,到了夏季,男人就在河里摸些小鱼小虾,女人洗衣也都在这河边。
叶念念一边朝着河边走,一边思虑着往后计划,恨不得把这些年知道的所有商业计划翻弄出来。
除了高考以外,叶念念现在也要攒些钱,以供自己往后的路才对。
村里年迈的阿婆们,在看到叶念念端着盆朝河边走,都好似见了奇葩似的,对着她指指点点。
有位阿婆小声嘀咕,“这不是周家小儿子的媳妇,她今天咋不去地里头?”
“人家可金贵着呢,在娘家都不用下地,嫁过来当然也不下地了。”
“那她婆婆也答应了?”
“人家嫁过来前,就说了要求,要准备怀孕,下不了地的!”一道声音解释道。
“下不了地?
这村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天天下地,不照样怀上了种,就连要生了,都还顶着大肚子干活,孩子不一样好好的!
要说就说人家命好呗,有个视女如命的娘,又嫁了一个数一数二的男人!”
几位阿婆阴阳怪气道。
上一世因为叶念念不下地的事,村里不少人嚼她舌根。
叶念念早就左耳入右耳出,朝着河边慢悠悠得走去,将这些闲言碎语抛之耳后,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搞钱。
这是个机会和风险共存的年代,诞生了无数传奇,也有无数曾经风光无限人物,端着国家的金饭碗,但一夜之间下了岗,失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