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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承乾宫里冷冷清清的,我居然有机会去殿内侍奉。我端着茶,立在殿门前定了定心,低头走到美人榻前:“娘娘,请用茶。”一声轻轻地叹息,榻上的坐起身来“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娘娘是在同我说话?我吸了口气,微微抬头,却依然不敢看她。
“叫什么名字?来本宫这里多久了?看着有些面生。”
“回娘娘的话,奴婢蓁蓁,是今年刚进宫的宫女。一直在外院不曾有幸近身侍奉娘娘,因而瞧着面生。”我轻声回道。
“蓁蓁?可是‘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中的蓁蓁?”
“是。“
”蓁蓁?听着像忠贞之士,是个好名字。只是忠心怎可只用名字表示,哪怕是立下军功累累也抵不过他人挑唆。”我听着这语气似乎带着哭腔,忙抬起头来。这是我第一次看清她的脸,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才是倾国倾城。
我看着她有些发愣,她摆摆手,让我退下。
刚出殿外,就见御前的陈公公前来宣旨:贵妃万氏,品行有失,有负皇恩,废封号降为答应,禁足承乾宫,非诏不得面圣。承乾宫宫人,亲近者杖杀,其余众人另行分配。
”臣妾领旨谢恩。“
一身冷汗,我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见身边的小太监哆哆嗦嗦站起来才敢起身。因我进宫不久,不会殃及性命,故而只需等待些时日去其他小主宫中伺候即可。
夜深了,是该服侍娘娘洗簌的时间了,宫里剩下的其他宫女推脱身体不适,这差事只好由我顶替。
许是我的脚步声太轻,竟使娘娘受了惊吓,她见我来似乎很惊讶,”蓁蓁,你出去吧,我已不是娘娘,你无需再来服侍我。“
我跪地:”蓁蓁是您的奴婢,您依然是小主,奴婢伺候小主是应当的。“
”你遇到我时,我已然落魄,瞧着你年岁不大,也就十五岁上下。我入王府那年也是十五,皇上那是还是个王爷,他常带我策马打猎,他很喜欢我,他说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我安静地听着,她继续说:”他喜欢我穿红色,觉得我笑起来好看。那次我同他去打猎,马发了性将我摔下来,太医说我腹部受到重创,怕是与子嗣无缘了。“
我深吸口气,原来如此,竟是因为早年间受伤一直未曾有有孕。这些事,如今听她自己说起,似乎出人意料地平静,甚至透着绝望。
”他说咱们不要孩子,就算不能有孩子,也会爱我宠我。我知道哥哥功高震主,每次哥哥差人送来的信件都先交由皇上过目,只求他能心安,不想最后,哪怕我万般谨慎克己,他终于不信我了。“她笑了,也哭了,抬手擦去泪水。
大殿里静悄悄的,我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她,她扶我起身,让我离开。我垂首退下,她忽然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我喊着:”娘娘不可啊!“向她扑去,她却已倒下,鲜血从脖颈处涌出,我踉踉跄跄奔向殿外:”找太医啊,小主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