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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心跳加速,整个人如同坠入云雾里什么也想不明白时,他所有暧昧的姿态、温柔的表情,全都收了起来。
俊脸上只留下了淡淡冰冷的神色,似笑非笑,似讽非讽,却立竿见影地让人最心底的羞耻统统蹿起。是,那一刻,电光石火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拒绝,而是担忧他的“没兴趣”。
饶是之前再怎么佯装淡定,当最致命的问题出现时,她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自己的意愿,而是他对自己的“没兴趣”!
素末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里——尹素末,呵,尹素末!
你怎么能把自己的伤口剖开来,鲜血淋漓地展现到一个恶意看戏的人面前?你怎么能,这样冲动又不经意地……交出了全部的自己?
男人退到沙发上,动作优雅如同一头满足的豹:“原来你也知道,我对你没兴趣。”
优雅而颀长的身子,无声地退到沙发上,坐下。
素末怔怔地看着他优雅得找不出一丝破绽的姿势,那颗差一点就要蹿到高空中的心,这一刻,又被重重地摔进十八层地狱里——原谅了吗?真的吗?
猩红液体还在杯中缓缓地晃动着,他对上她无神的眼:“这一次,我不计较了。”
可明明,他已经计较了。
全世界最英明的策划师,他一步步引她到这里,一步步地引她入局,他太通人性,太了解愚笨如她会在什么样的场景下说出让自己羞愧至死的话,太清楚怎样才能让她死心——“你明明说过、你明明说过对我没兴趣的……”他步步为营,他逼她承认自己始终不敢承认的事实,他在惩罚她。
而且,惩罚得彻彻底底。
雪还在下着,隔着一扇门,无声无息地点缀着温带海洋性气候一贯湿冷的天与地。
她笔直地站在那,和行李一样冻僵了的十指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沉默地,僵硬地。
直到许久后,满室热可可香中才有细微的声音响起:“知道吗,离开江海前我曾经和小冉说,一切都无所谓了。可直到现在我才发觉,原来当时并非彻底无所谓的,真的。可现在,”那一双清澈的瞳眸凝视了过来,越过空气中无数裹着香气的隐形尘埃,越过亿万个光年,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时候她还以为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全世界?什么时候这世界上人潮再多,她也固执地认为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对自己来说都是“别人”?
可原来,人生并不是这样的啊。
“江玄谦,从今天开始,我死心了。”
那握着酒杯的手紧得渐渐泛出了白,可表面上,他依旧是全世界最优雅的绅士。杯中的热辣液体顺着喉头涌入空洞的胃,悄无声息地,就像屋外寂寞的深雪。
玉花飞半夜,如同她静默的脸,静默的眼,如同她待在他身边的每一个静默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