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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雨泠的手还伸在半中央,他坐在地上两眼巴巴地望着,教她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愣了半晌,终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不起来便坐着,没人爱搭理你。”
“那好吧。”云天青讪讪地自己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又乐颠颠地给她说东道西,他这一瞬间自解尴尬的能力倒令雨泠相当的佩服。
“娘子就如同上了釉的瓷坯,一不小心就变色。不过,我也学着耐点心,一定守着娘子变出最好看的釉色来。”
云天青说着自顾自地嘿嘿嘿憨笑,颜雨泠呆望着,而他丝豪未察觉,拉着她的手欢欢喜喜地在瓷坊中转悠着手舞足蹈地说个不停,他的脸上浮现出她从未曾见的光芒,那种她想入画的光芒。
她将眼神从他的脸上移开,拿起一只毫毛已变干硬的画笔,问道:“我猜你娘亲一定最喜欢画坯。”
云天青又是将头摇得象拨浪鼓:“画坯用的青料配方是我们云氏百年不宣之秘,传男不传女,我娘一个外姓人更不可知,自己研磨费时又费心,干脆只随着性子做罢了,可我觉得我娘做的就是最好的。”
言语中透着对云氏的不满与无奈,眉头皱成川,一转瞬又舒展开来,说道:“我娘最喜爱的还是‘混水’这一道,就好比你的水墨山水之写意经过混水这么一皴一染便有了层次之感,哎更多的我无法与你诉说,画画,你比我懂,这两日那一窝老学究都已经把你吹到天上去啦。”
颜雨泠又怔了许久,眼前这个云天青还是两个时辰之前那个非拉着她进洞房的傻大公子么?说起青花瓷来头头是道,写意山水亦是胸有成墨,那双又清又亮的眼眸倒好象似曾相识,举手投足之间亦有着青狐公子的影子,难道……
她使劲甩了甩头,实在无法将这个景城最著名的“蠢笨如牛”的大傻缺与青狐公子联系在一起!要说他就是青狐公子,打死她都不愿意相信。
“你既然懂这许多,为何不继续好好研磨呢?”
她的言外之意,但凡他肯用心研磨,也不至于令云老爷子那么头疼,大约也不会有什么比才艺招亲这一出,那她颜雨泠也不会落到今日如此尴尬的境地。
“我娘欢喜,我便跟着欢喜,我娘不在了,我又做给谁看呢?”
“给我看呀!”脱口而出便懊悔难当。
他于是笑得一副让她想甩他一耳刮子的样子。
“嗯……”她犹豫着,终于咬咬牙,问道:“云天青我问你,云府中可有一位喜爱戴青花瓷狐面具的公子?”
云天青正说到兴头,闻言一怔,旋即一拍大腿:“有呀,我就是!”
“你?”
见颜雨泠张着嘴愣神,云天青又道:“青花的,粉彩的,古彩的,狐的,貂的,虎的,我有一箩筐,每年陶神节轮着戴,等你与我入了洞房,我便分你一块儿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