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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学塾本该上课,但刚好今天赵堰生病,家里又没其他大人,赵广仁要去邻村请大夫,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间,出门时就已经先找了个本村学生,让他帮忙去学塾通知停课。
赵广仁平时的生活极度单调,基本上就是学塾和赵家两点一线,偶尔加上赵家的地。既然都停课了,没理由还去学塾教小萝卜头才对。
赵鲤抬头看她一眼,不紧不慢回答:“我爹去二叔家了。”
见她随手扔下一束麦杆,他有些奇怪,抬眼看了看,皱眉问:“你捡麦秆回来做什么?要烧火的话,那个不管用,灶间还有一摞呢。不是说去捡柴火的吗?怎么还摘了这么多果子回来,是酸橙吧,这么青,能吃吗?”
“咳,家里不是还有不少柴火嘛,我回头再去捡就是了,耽误不了事。至于这些东西,我带回来自然是有用的,你等着瞧便是。”
宋檀打了个哈哈,将麦秆扔水盆里泡着,那篓子酸橙则小心翼翼放到廊下。
赵鲤撇撇嘴,心说,表姐今天果然只是装装样子,才勤快那么一小会,又开始放飞自我了。
他倒要看看,这些青皮酸果子能被她捣鼓出什么花儿来!
不过,表姐带回来的那个圆圆的应该是摘果器吧,看着倒是比村里人做的那种更实用些,也不知她从谁手里骗回来的!
宋檀看了眼天色,进灶间拿起一颗白菘洗洗切碎,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赵广仁这会儿去赵二舅家,怕不是去讨债的?
赵二舅名叫赵广德,是赵广仁唯一的亲弟弟。不过,两兄弟早已分家,且关系不大好。但凡有所往来,基本上就是赵广德家的人过来用各种借口要钱。
同样是原身亲舅父,二舅基本上没管过她,若非有赵广仁这个大舅收留,幼年父母双亡的原身八成不是饿死,就是被卖到不知什么地方。
赵老太偏心小儿子,导致赵广德年纪轻轻就长歪了,不仅好吃懒做,还跟地痞流氓混迹一处。
当年,赵广仁因为想劝阻弟弟改邪归正,却被一身反骨的赵广德和吃醉酒的某个小地痞从坡上推下去,摔断了一条腿,从此跟科举路绝缘。
赵广德怕被当时还在世的赵老头揍,吓得当天就逃往外地,还卷走了家里所剩无几的大半银钱,导致赵家没钱给赵广仁好好治腿伤,最后没恢复好,还落下终生残疾的结果,也跟科考绝了缘,至今每到变天时右腿还会酸疼不已。
王氏那会儿刚嫁进来,本来想着自家男人将来也许能考个举人功名,做个小官什么的,结果一家人的希望就这么被毁了!
王氏恨毒了赵广德,只是赵广仁性子柔善,赵老太又向来溺爱纵容赵广德,后来赵广德回家也只是挨了赵老头的一顿毒打、赵广仁的一通责骂,事情就算过去了。
这些年,赵老头、赵老太相继过世,赵广德没了啃老的机会,分家后依旧吸亲哥哥的血,隔三差五就要来打秋风。比如说,今年借五百文,明年先还一百文,没几日又来借四百文。每次数目不算太大,但借多还少,这些年积累下来估计也有好几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