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灵面上带笑，语气和煦：“听人说，赵姨娘刚进府就被二太太训得破了头，陪嫁的丫鬟也给撵出去了。论理，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太太身为主母，自然有管教她的权利。”
“只是咱们顾家向来注重名声，二太太您又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被外头听到这样的事情，她赵姨娘不值得什么，就是二太太的风评难免有些不好。没得为了一块顽石，损了荆山玉。”
不愧是府中的掌事大丫鬟，即便是来表示老太太的不满，也把话说的令人如沐春风，滴水不漏。
姜舒意垂眸，浅笑着用茶盏盖拂去漂浮的茶叶：“老太太往二爷房里塞人不是头一回了，我既然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岂会这个时候授人以柄。真要发作，三年前就该闹腾起来了。”
兰灵一愣，语气也带上了些许迟疑：“的确，二太太向来待人宽和，奴婢也是深知的……”
姜舒意身为管家太太，和兰灵打交道的机会不少，她对其他姬妾的好，兰灵是心里有数的。
可报信的人不会撒谎，赵姨娘受伤惨兮兮的模样是真，丫鬟被赶出去也是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姜舒意慢慢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不过，比起这件事，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
姜舒意并不打算诉说自己的委屈。
就算兰灵知道了赵氏不是好东西，那又怎样？
只要她还站在老太太那边，真相没有任何意义，立场才决定一切。
兰灵心中警惕疑惑，面上依旧谦恭微笑：“二太太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须用‘商量’一词。”
姜舒意道：“此处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如今老太太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又正年轻，是时候为将来做个打算了。”
兰灵一震，看向姜舒意的眼神带上了惊诧和难以置信。
这话属实大逆不道，即便是私下说，风险也不小。
特别是从向来孝顺知礼的二太太口中说出来，更像是日头从西边儿出来了。
若不是亲耳听着，亲眼看着，她都不敢相信。
向来聪敏机变的兰灵，此时也有点略微口吃：“二，二太太的话，奴婢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