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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以为他摆谱了半天终于晓得要给他爹娘示弱了,顿时挺起了胸膛,鼻孔里喷着气,打算替他爹娘教训两句。
“——所以,劳烦堂兄回去告诉大伯,没事多替我在我爹坟前烧两柱香。”
林大郎差点咬到舌头,半天道:“有的有的,这几年你不在,我都把二叔当亲爹一样孝敬的,每年清明都给他磕头……”
林纾意甚是满意地点头:“嗯,多磕几个。”
“还有,我娘那头,也烦请大婶看顾着些,我姐姐她们如果有婚事也把婚期定晚一点,等我回去看了人再做定夺。”
林大郎差点脱口而出,你娘带着一家子不知跑到哪儿享清福去了,丢下你一个,还看顾个鬼!
可爹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老六这事,话在嗓子眼儿转了几转又咽下去了。
“应该的应该的,不过这回去路上……”
林大郎捏了捏空空的袖筒。
林纾意一笑,拿了二两银子给他:“大哥慢走,走东门,西门那头有赌坊,花样稀奇得紧,你别赌瘾又犯了。”
“不会不会……”
林大郎收好钱,目光定在林纾意脸上,几年没见这个堂弟了,他长开了,变得更加白白嫩嫩,这小模样水灵得,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林纾意没去理会他异样的眼神,转身就走了,走了十来步身后就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和恶犬的狂吠。
“早说了,别走西门嘛。”
林纾意挑了下眉毛,轻轻一笑。
中解元是去年秋天的事,现在才来恭喜,无非就是看黄老板生意黄了,眼见再拿不到好处,这才又想起了隔房的侄子。
时隔多年,林家人还是无利不起早的嘴脸。从前可以把他像野狗一样撵来撵去拳脚相向,现在需要他了,就假装过去一切从没发生过笑嘻嘻地贴上来吸他的血。
很好,吸就吸吧,他的血,有毒。
进京的时间定在明日,林纾意还有东西要收拾,刚要回屋邢夫子身边的书童找来了。
“林纾意,夫子找你!”
邢夫子是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蓄着飘逸的美髯,一身灰布长衫。林纾意小时在县学就已认识他了,得他许多照看,是以一向很敬重他。
邢夫子招呼林纾意坐下,挪了杯茶到他跟前,问道:“听说你明日上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