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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笑嘻嘻道,“爷刚赌骰子输了四百两银子,叫小的跟奶奶拿两张银票去。再请奶奶借对牌一用,过会儿外出不免要用车。”
林云暖捏茶盏的手紧了紧,只道,“朝霞,去拿。”
她纵是不悦,在福盈面前絮叨,传到唐逸耳朵里说不定要被添油加醋些什么。这些年她已经懒得再说,懒得再问,唐大才子终日不过游湖访友摸牌喝酒,问了又如何?
福盈取了银票对牌一溜烟奔出,朝霞跟出去,又气鼓鼓的回来,把帘子摔得劈啪作响,“奶奶,您就不管管么?再这么纵着,西院那个就要骑到您头上去了!”
在炕上绣花的晚霞抿嘴笑道:“奶奶里头去了,奶奶都不急,你急个什么?”
朝霞气的眼眶通红,坐在炕上擤鼻子,“我替奶奶不值!福盈说,四爷前头宴客,那女人也去了,这会儿还准备陪四爷去游湖,我出去正撞见那女人身边的小翠一路小跑给她送披风去。旁人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正房奶奶呢。什么东西!”
晚霞不免劝她:“小声点吧,别给奶奶添堵了。铺子里的事够奶奶烦了,年初才开的绸缎铺子眼看支撑不住,奶奶不得已又得拿嫁妆贴补……”
朝霞不服气道:“营生不好就歇业罢了,奶奶也是,何苦一心扑在铺头上面?”这话不必晚霞提点,自然放小了声音。晚霞瞪她一眼,催她到稍间摆饭桌去。
林云暖倚在榻上小憩,却根本睡不着,朝霞那些话一字一句清晰传进耳里,她不生气,倒有点想笑。
唐逸一代才子,丹青惊世,七年前娶了她这商贾之女,多少人替他不值。
她早已落了铜臭之名,如何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未及解乏,就听外头齐刷刷的问候声,“三奶奶来了。”
林云暖赶紧起身,来人已自行走入内室,丫头掀了帘子,一个锦绣金玉堆成的美人儿赫然入目,长长指甲涂着大红蔻丹,笑她,”怎地大白天就睡下了?四弟妹简直过得是神仙日子。”
林云暖拢发见礼,“三嫂见笑,这会子怎么有空过来?”自动忽略来人语调里的揶揄。——她膝下犹空,又不必随侍长辈身旁,自是没旁的事忙。
二人拉扯闲话,从近来时兴的花样子说到隔院苏家新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