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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发现了一个大男孩,汗涔涔地站在床头,抹了一把,又痒痒地结满了水珠,再抹了抹,朝躺着的红棉憨憨的笑,很是腼腆地说:“好些了吧。”
红棉垂下眼睑,还是用只有他们听得懂的家乡话:“现在好多了,我真不知道她们给你打电话了。常大哥,真不好意思的,害你辛苦了。谢谢你了。我现在好了,你回去吧。”
红棉语音极其娇柔低沉,后面却似怪他冒昧地赶来。常彬有点懵,木然地说:“我,我担心你呢。”
一个头发染得焦黄脸上满是粉刺的女同事早看出点名堂来了,扑嗤乐了:“好了,全权委托给你了。要是小妹,掉一根头发找你算帐。”她伸手拉了另一个还紧握着红棉手的小同事,做了一个鬼脸,嘱咐他,“记得二十分钟后,去二楼化验室拿验血报告,然后到内一科直接找大夫诊断。”然后,粉刺女同事拉着小妹,两人眼光诡秘,唧唧哝哝跟红棉咬咬耳根子,再眼光瞟了瞟他,拜拜走了。
“棉,医生怎么说?”常彬离她近了一些,可以感受到她异样的呼吸,白色的床单微微动着。
“你给我妹妹打个电话,好吗?”红棉没有正面回答他,她说话很吃力,显然病痛还在折磨着她,苍白的脸上似乎有死神吸走她的血气,罩着一层暗淡的青光。不行,我要救她,常彬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很勇敢的信念,对,不惜一切。
“晚一点,好吗?等你,好了再打,也不迟——”
“你打吧。就算我求你!”她很执拗。常彬想,一个小姑娘,能顶多大用,他还想说什么,见她眼光凝聚最可怕的亮光。常彬只好按她的意思,给红梅打了传呼。很快她回机了,常彬说了一句:“你是红梅吗?”
“给我接!”红棉嘣出几个强硬的字。常彬忙把手机凑近了她的耳畔。“红梅,你带钱过来,我在花街医院急诊室躺着。晚了,姐姐怕见不到你了。”说完,她重重地垂下了头,已是泪水莹莹。红棉心里只愿他快点离开这里,不愿意他见到她的痛楚。
常彬怔了一会儿,像犯了错的孩子,许久才说:“棉,我给你拿血型报告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