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的捕快,这是官家发给我的官衣!”说完转身便走。
胖丫头见他恼了,忙绕出柜台追来,扯住他袖子安抚道:“得罪得罪,原来是候补差官大老爷啊,小女子言语莽撞啦,给你赔罪。”口中说着赔罪,胖丫头却仍然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强压住笑意问道:“请问那官家发衣服,还有先发半身的?是等到立秋之后再发裤子不成?”
杨宁面色更红,转头瞪视这胖丫头,甩袖子想走开。可一回头蒸食的香味又扑面而来,香气冲的他胳膊酸软使不出力道。胖丫头笑着扯住他衣袖,将杨宁拉回到柜台前,掀起笸箩上覆盖的棉被,拿出一个小面刺猬来递给他道:“大老爷别生气啦,小女子请你吃点心。”
这小刺猬是由麦粉揉制发酵,拳头大小,内装豆馅,两粒豆子捏在头侧当作眼睛,在面团上背上用剪出尖刺若干,都是出自胖丫头之手,极为生动好看,更兼香味扑鼻。杨宁此时腹内饥饿难以抗拒,竟然不自觉间就伸手接了过来。
看着杨宁两口就把面食吃完,胖丫头小小吃了一惊,捧过来一个粗碗道:“喝点水吧。你从……哪里来啊?饿了好久吗?你是不是……过的不好啊?”
尘心千结,最寂寞是无人关注、无人问津,即便你死了,都像一粒微尘般悄无声息。万家灯火、别处风景,也都像是远远挂着的图画,满眼的锦簇繁华都与你毫无半点干系,剩你孤身一人留在这画外,身处闹市却如置身荒野。
月光下,一个面食和女孩子轻轻的一句话,瞬间竟如撞破银瓶,在杨宁心头敲出一个窟窿。他数年来压藏在心间的酸楚与寂寞,在一瞬间莫名的汹涌而起,在身体里喷薄流淌,掀起波涛翻滚,直漫过心头、漫出眼眶。
多少年来,杨宁就远远活在这图画之外。父亲早逝、母亲病故,杨宁少年时只能跟着远亲舅舅过活,可这舅舅居然也是壮年不寿的宿命。舅母带着自己的孩子改嫁他人,杨宁是不能再跟着的,他也没有赖在别人家里不走的脸面,只好就近寻一处道观暂时栖身,将来如何,也只有听天由命了。而道观中生活的这四、五年,与师傅师兄们相处,却是杨宁出生这些年来难得的开心时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