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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瓦片被吹落砸碎。一早起来,人们便拎着装着水泥浆的木桶爬上屋顶重新修葺。
这会儿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薄雾笼罩着整条街。街陡,弯弯曲曲自上而下,一棵百年黄葛树倔强地挺立在这里。
黄葛树旁边是间糖水铺,老板叫麻三,四十来岁,弯着腰往灶里添柴。铁锅里熬着红糖水,灶边置着个米桶,掀开来里面就要见底了。他瞧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铺子不大,从门檐上支出顶木棚,棚下摆放着两张桌凳,往里一点就是火灶。
一个小年轻经过,嘴里叼着根细细的木签,往里瞅了一眼,问麻三:“三叔,甜儿哥在不在?”
麻三直起腰,盛了碗糖水给那人,然后指着屋里。门是半掩着的,窗户却是大开着。小年轻挪了一步,从窗户望进去,屋里有个人影在搬东西,然后“嘭”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给钱。”唐好甜怀里抱着三个箱子,挺沉,她侧着头,一脚蹬上凳腿。
柴小添一口糖水还没咽下去,又给吐了出来。
麻三边接下箱子,边说着:“不用不用,小添是自家孩子。”
柴小添苦着的脸绽开花,应着:“就是,我跟甜儿哥你从小一起长大,冲这情谊,你对我也忒小气了些。”
唐好甜勒着柴小添的脖颈,似威胁:“我要是再小气些,就让你跟你哥睡桥洞里去。”
柴小添能在邑北城里一帮穷凶极恶的泼皮中混个小头头的位置靠的就是这张嘴,得了便宜再卖两句乖,对方实在又凶又恶就认 。
他举起双手,求饶着:“不小气不小气,你人美心甜,是武泗坡的小娇花。”
唐好甜搬出的箱子里装的是年前攒下的陈米,五斤一袋,一箱两袋,正好三十斤。陈米存放在阴凉的地方,米里还混着稗子、谷壳,小肉虫、耗子屎,趁着今日出太阳,拿出来晒一晒。
柴小添盘腿坐在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这也不是个办法,我听横方街的小牛儿说,明日米价还得上涨。”
这一句叫旁边铺子里的人也听了去,哄着哭闹婴儿的妇人说没天理。武泗坡里住着的都是穷苦人家,营生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件难事儿,稍好一点的住在坡上的那抬滑竿的两兄弟最近也没个活路。米价一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