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婷儿一个小姑娘家家,成天在外头抛头露面的——据说还跟洋人打起交道来了——这样不好。还是安心找个人家嫁了,过过安心日子得了。”
话说一半,郑登忽然灵机一动,瞟了柴安风一眼,揶揄了起来:“不过我们郑家虽然分了家,婷儿却还是我爹的女儿,我们兄弟的亲妹妹。她要嫁人,也得嫁个人中龙凤,可不能随便找个虚有其表的穷光蛋随随便便嫁了!”
所谓的“虚有其表的穷光蛋”,说的,不就是只剩下一个空落落崇义公名号的柴安风嘛!
柴安风不是个笨人,更不是个没有脾气的滥好人,顿时被郑登这话激起了脾气——
“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啊!”柴安风咬牙道,“走!婷儿,这臭钱我们不借了!”
说罢,柴安风大踏步往门外走去,连头也不回。
身后则传来郑登幸灾乐祸的嗓音:“爵爷请慢走!有空还请找我来喝茶。”
郑婷儿见状,赶忙向父亲、兄长蹲了个福,便转身追了出去,一把拉住柴安风的衣袖:“爵爷,这下可好了,钱没借到,我的织坊和窑厂可怎么办啊?”
柴安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这么负气一走,竟走上了一条死路,思前想后了半天,只能说道:“没事的,死了张屠户,我们也不吃带毛的猪。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把我那座公爵府买了给你筹钱!”
办法,哪里来的办法?
柴安风垂头丧气回到崇义公府,老姐柴念云便贴了上来,问道:“看你这副倒霉相,是不是借钱的事黄了?”
柴念云还真是会察言观色,一句话就说透了自己这个城府并不深厚的弟弟的心事。
只听柴安风深深叹了口气,将今日去郑家发生的事情细细同姐姐说了。
柴念云也跟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年头人情比纸还薄。都说铜钱尽是无情之物,可只要是人,一看见他们,什么亲情、什么面子、什么恩德全都抛诸脑后了……”
说着,柴念云也沉沉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婷儿那边的事情,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