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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时,从树后面钻出三个人。
这仨人均属于那种身材矮小、浑身没二两肌肉的主儿。不过他们的眼睛倒是亮的很,像夜里出没的老鼠,贼头贼脑。
“虎子,你怎么才来!”一个秃瓢把烟头踩进土里,看似急躁,眼睛却一直往我身上瞟。
王虎把我领到前面,对着三人说道:“跟我光屁股长大的弟弟,这次的活儿跟着搭把手!”
“临时加人,这不合规矩啊……”秃瓢语气不善地说。
王虎只回了他一句:“他那份儿从我的里面出!”
“干活!”
说罢,三个人再也不看我一眼,甚至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秃瓢三人从树后面拖出两个大包,然后摸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王虎丢给我一把工兵铲和一只手电筒,小声说了句:“跟紧我!”
山中夜里难辨方向,带头的秃瓢却像是进了自家门一般熟悉。
两三分钟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处平地前。
出奇地,原本树木杂生、怪石嶙峋的境地豁然一变,出现了一块二三十米见方的平坦草地。
今天十五,天上满月。
银色的月光照在秃瓢的脸上,几根干瘦的胡须有些发黄,一双三角眼咕噜咕噜乱转,两只耳朵一耸一耸妄图把所有的声音收纳进来。
秃瓢站定,把一根带着树叶的树枝踢开。
月光下,一个黝黑的洞口露了出来,里面黑黢黢的,看不清深浅。
我拽住王虎的袖子,低声问道:“虎子,你们是刨坟疙瘩的啊!”
王虎把食指放在最前,做出禁声的手势,“你懂什么?干这个来钱才快!”
“可刨人祖坟缺德啊!干这行儿有几个得好的?”我有点儿急了,声音没控制住大了一些。
准备下洞的秃瓢止住身形,“怎么回事儿?”
王虎陪着笑:“哥几个没事儿!我这弟弟天生胆小,不敢下去。”
秃瓢嗤笑一声,没有搭话。
“我不知道缺德是什么下场,但我知道人缺钱就得死!”王虎在我后背轻轻捶了一记。
“那小子!你先下去!”秃瓢见我和王虎还在磨叽,命令道。
其余两人也歪头看向我们。
“我先来我先来!”王虎给我使个眼色,一马当先下洞了。
没有办法,看秃瓢三人的架势,我如果不下去,肯定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