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前迈了一步,就摔到在地。他抱着住腿的膝盖,疼痛让他的脸扭曲着。那是他自从废墟里逃出来后,第一次站不起来,感觉到右膝盖的剧烈疼痛。
一个士兵走过去,撸起他被泥浆和血水浸透的裤腿。他的膝盖肿得像个巨大的发面馒头。士兵赶紧对帐篷外面那个军官说:“排长,这个老乡的膝盖伤得不轻!”
那个军官说:“你照顾好他,等他们的情绪稳定后,马上把他们送走。”
他们来到黄莲村的时候,何国典就抱着儿子的尸体坐在那里了,帐篷还是士兵们撑起来的。他们不知道受伤的何国典是怎么从黄莲村走到米镇,又是怎么从米镇背着小雨的尸体回到黄莲村的。是什么支撑他一直没有倒下?
听到他们的对话,杜茉莉仿佛也清醒了许多。她回过头,看了看帐篷里痛苦万状的何国典,哀绵而心痛地叫了声:“国典——”
军人们在村外一个比较平缓的山坡上挖好了几十个墓穴,他们把从废墟里清理出来的几十具尸体抬到了山坡上。他们在墓穴里倒上石灰后,把尸体一具一具地放进墓穴里,然后在那些尸体的上面洒上厚厚的一层石灰,再用泥土把他们掩埋了。
何小雨是最后一个被士兵抱到山坡上的。斜阳像被血染过的一样,风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悲悯的大地一片肃穆。没有送葬的琐呐声,没有飘飞的纸钱……只有泪水在飞扬。
杜茉莉说:“让我最后看一眼我的儿子,再把他安葬吧!”
士兵们停下,她来到那片山坡山上,蹲在儿子的尸体旁边,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雨的额头,摸了摸小雨的眼睛,摸了摸小雨的鼻子和嘴巴……他再也不会醒来了,他刚刚治好的耳朵再也听不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声音了,包括母亲的声音,他的嘴唇再也不能亲母亲温暖的脸了……杜茉莉眼睁睁地看着士兵把小雨的尸体轻轻地放在墓穴里,然后把他埋葬。那些泥土覆盖了他还没有成年的尸体,仿佛覆盖了杜茉莉的希望,她从此将和小雨阴阳相隔,永远也没有相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