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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不好,非花几千大洋买张破画儿,那天我在陈掌柜屋里看见这张画儿,就是几根竹子和几根草,纸旧得都快碎了,用它擦屁股都嫌硌,这么个玩意儿能值几千块,买主儿不是他妈有病吗?”
老侯使劲搂着楠木盒子说:“老文,说真的,你要是有了钱……这么说吧,好几千大洋,白花花的一堆,全是你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干点儿什么?”
文三儿的步子顿时慢了下来,看来他对这个话题也很有兴趣并且在认真思考:“那我立马儿不拉车了……”
“那是,咱是爷了,还能拉车吗?咱是坐车的主儿,可总得有点儿事儿干呀。”老侯也在仔细考虑这个问题。
“有了钱,先得闹一肚子好下水,吃可不能含糊,我先去门框胡同的‘祥瑞’吃‘褡裢火烧’,照死了吃,吃腻了再换地儿,再吃什么呢?对啦,‘源宜斋’的‘驴打滚儿’和牛街的‘白汤杂碎’都得尝尝……”文三儿拼命回忆着他所见过的食品。
“我说老文哪,咱不能总是吃吧,吃饱喝足了干什么去?要我说,咱哪样也不落,晌午遛鸟儿泡茶馆听评书,中午‘八大楼’轮着吃,吃饱了泡澡堂子睡一觉,下午逛天桥听大鼓,晚上去‘广和’看京戏,听完戏再闹顿夜宵,一天就齐活儿了。再闲得慌咱就闹点儿玩意儿,春天放鸽子,夏天熬鹰,秋天斗虫儿,冬天弄个葫芦养蝈蝈儿,您瞧吧,十冬腊月,外面西北风刮着,咱怀里的蝈蝈儿‘得儿’、‘得儿’一叫,那是什么劲头儿?这日子能过上几年,死了也不冤。”老侯说得神采飞扬。
“没劲,没劲,我他妈吃饱撑的啦,没事儿伺候蝈蝈儿?有了钱咱得先把自个儿伺候好喽。人就是这点儿德行,吃饱喝足了就浑身较劲,咱得去八大胡同泄泄火,先从韩家潭逛起,石头胡同、百顺胡同、朱茅胡同……兜一个圈儿,再从陕西巷里钻出来,窑子是有一个算一个,咱一个不落,高兴了咱一宿睡她八个婊子,打着滚儿地睡,让那些小婊子也瞧瞧,咱有钱,咱是爷……”文三儿解着气地说。
两人说着话煤市街就到了,笠原商社的房子是从北洋政府某位高官手里买下的,这是个三进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