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结束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身上的病号服已经彻底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的吓人。
想不到这个女人看起来柔弱，竟然能熬过这场手术。
医生摘下手套，淡淡地说：“把她推去病房吧。”
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拿起手术刀了，医者仁心，他却做了一件违背本心的事。
只希望这个女孩，以后不要再这么坎坷。
看到手术室灯灭的那一刻，坐在椅子上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一同迅速站起来，紧张地看着手术室门口。
程湘被推出来那一刻，沈暮沉赶紧走过去，听到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他心里不仅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觉得非常气闷，像是胸口被一块大石压住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让护士把程湘推去病房，自己则依旧站在那儿，等着顾瑾出来。
“别在这猫哭耗子了，沈暮沉，你这副样子真让人恶心！”
宋一肖看着沈暮沉，心里厌恶到了极点。
沈暮沉反常的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
没过多久，顾瑾的身影就出现了，宋一肖先他一步跑到顾瑾身边，看到顾瑾惨白的脸以及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这个大男人眼眶霎时就红了。
“小瑾，对不起！”
他说爱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怪你……这是我欠他的，这下都还清了……还清了就好……”
她用余生的光明，换一次彻底的死心。
足够了。
沈暮沉走上前去，看到顾瑾狼狈的模样，心里一惊，冷冷地问旁边的护士，“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做手术的时候没有用麻药吗？！”
那个护士感受到沈暮沉凌厉的视线，身体抖了一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是……是病人坚决不用麻药……”
“沈暮沉，和别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决定，只有亲自感受到剜眼之痛，我才会痛彻心扉，永远记住这种感觉，并且永远不会再靠近你。”
沈暮沉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女人，是想让他愧疚吗？
那她很成功，看到她此刻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的心像是被分成两半，鲜血淋漓。
……
顾瑾消失了。
像从来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消失的无声无息。
沈暮沉没有找她。
不过一个女人，一段错误的婚姻，一场他弃如敝履的感情。
他不在意。
真的不在意。
程湘出院之后，他们火速订了婚。他践行了曾经对她的承诺，给了她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但是却一直都不肯松口结婚。
和程湘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盯着她的眼睛走神。
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顾家，顾瑾这两个字更是成了一个禁忌。
他似乎落入了一个名叫顾瑾的怪圈，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她。
吃饭的时候，会想起以前顾瑾每天中午都会做好便当给他送来，但是他总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助理扔进垃圾桶，他视线转向桌子左上角，那里空空如也。
坐在书房看文件的时候，会想起顾瑾总会给他泡一杯茶放在旁边，他习惯性伸手，却触到一片虚无。
出去应酬的时候，会想起顾瑾给他发短信，让他少喝点，可是当他掏出手机的时候，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
他想自己大概是疯了。
不然脑海里怎么会全是那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