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
黄莉亲切地叫他沐寒,他称呼黄莉为莉莉,这么亲昵的称呼,要说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怕是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的吧。
我强撑着身子,没让自己做出失态的表现。
“她想不想见我是她的事情,我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被人误会的滋味很不好受,特别是……”我本来想说,特别是你,但话到了嘴边,又让我咽了回去。
没意义,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我低着头从廖沐寒身边走过,那一刻,心像被针扎一样,千疮百孔。
这是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就好像,你想抓住一把沙子,但你越是用力,沙子流失的越快。
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误会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人的心,已经没有你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医务室的,看到挂着吊瓶脸色发白的黄莉,我只觉得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这一路走来的平静、冷淡,在看到黄莉虚弱的神情时,全都化为了炸药,爆发了。
“为什么要这样?”天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心痛,浑身像被抽光了力气。
黄莉挣扎着要坐起来,这一动,手臂上的针头跑了,鲜血顺着透明的管子缓缓升了上去。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一下将我推开,我的额头撞到桌子上,好像破了,生疼生疼的。
廖沐寒压根不在乎我的死活,他的眼里只有黄莉,他用曾经只对我温柔的声音对黄莉说,“没事没事,有我在,任何人也不能伤害你。”
“没事没事,有我在,任何人也不能伤害我的傻丫头。”
“疼不疼,疼的话,我就亲你一下,当你的注意力被转移之后,你就不会觉得疼了。”
“一下不够,那我再亲一下好了。”
……
回忆如同泛滥的潮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些曾经美好的画面,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而眼前的情景却是,廖沐寒抱着黄莉,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我,像一只可怜虫一样,蜷缩在冰冷的地上,额头上的鲜血,缓缓流下来,他已然看不见。
我心里那道坚硬如铁的墙倒塌了,三年来所有的坚强也倒塌了。
我拖着疲惫甚至狼狈不堪的身子慢慢爬起来,一步一步,来到黄莉跟前。
廖沐寒警惕地看着我,似乎害怕我伤害到黄莉,刻意用胳膊挡在我面前。
我很无力地说,“你们两个曾经是我至亲的人,但现在,你们一个误会我,一个诬陷我。廖沐寒,我曾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挽回你的心,但我没想过,在我努力的同时,你已经在渐渐离我远去。”
“黄莉,我信任你,所以把沐寒托付给你照顾,可在我信任你的同时,你却抢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三年前的事情,让我学会了成长,而你们,让我认清了欺骗和虚伪。”
“好累啊,我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呢。”
说完,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离开那个地方。
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是廖沐寒追上来了,但伴随着黄莉痛苦的呻吟,脚步声还是离我远去了。
这就是我一直放不下的爱情,这就是我以为无坚不摧的爱情,没有经历岁月的长河,仅仅是三年的时间,就变质了。
果然,爱情都是靠不住的。
果然,女人只能靠自己!
我踉跄着从医务室出来,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险险栽倒在地。
胡斐及时出现了,他将我扶住,抱着我来到长椅上坐下。
“含香,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廖沐寒来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胡斐一连串问出的问题,让我恍惚有一种廖沐寒的错觉。
可能是我想要这种关心了,以至于连人都不挑剔了,面对胡斐的关心,我竟然有丝丝的贪恋。
“我想靠着你的肩膀休息一会。”我说。
胡斐轻轻将我的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靠吧,这里永远给你留着。”
我轻轻地将头靠了上去,很想沉沉地睡上一觉。
而这时,一道怒吼声打破了我的愿望。
廖沐寒终究还是追出来了,不知道他追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为什么要追出来,明明他在意的人儿就在里面躺着,他追出来做什么?
“纪含香!”
我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
廖沐寒大踏步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微微颤抖,“这就是你说的信任,这就是你说的欺骗,到底是谁欺骗了谁,啊?”
我不想哭,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我只是觉得很累,想找个肩膀靠一下。”
“累?”廖沐寒冷哼一声,“你以为累的只有你一个人,你以为别人都不累,别人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是吗……”
“沐寒……”
“闭嘴,你是什么身份,敢直呼我的名字。”胡斐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廖沐寒恶狠狠打断。
胡斐哑口无言。
廖沐寒将我从胡斐的怀里拉出来,使劲摇晃着,似要把我的骨头要散了。
“你说着三年来你成长了,坚强了,你成长在哪里了?你只是变得更自私了,更冷血了,更心胸狭隘了而已。”
这些话,像一个个耳光,狠狠打在我的脸上。
我一把将廖沐寒推开,“是啊,我变了,我不再是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傻丫头了,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我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有错吗?可你呢,你曾说过爱我一辈子,仅仅三年的时间,你的爱就变质了。你只会责备我的不是,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不可理喻,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廖沐寒愤怒至极,眼神里迸射出失望的神色。
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我快要发疯了,我感到委屈,感到难受。
我冲他嘶吼道,“我是不可理喻,我无可救药,我爱你爱的无可救药,可我怎么办。我也想忘掉你,但我做不到。挖了我的心吧,挖了它,就不会痛了。”
而这时,我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端着一个铁盘子,上面放了很多的手术工具。
我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随手抓起一把手术刀,狠狠地朝着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