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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噩梦。
三年前,赵家含冤被判满门抄斩,上下一百二十号人口,除了自己无一幸免。
那一天,赵府处处都是哀嚎声,父亲被一剑抹了脖子,与母亲死在了一处。
就连只七岁的幼弟也没有幸免于难,他跪坐在父母的尸体旁,无助地哭泣,最后也死在冰冷的剑光下。
满目的血如同吞人的恶兽,赵音音拼命喊着:“不要!”
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们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要——”赵音音猛地坐起,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旁的顾元煜被她吵醒,语气烦躁:“大半夜的你又做什么?”
赵音音抓住了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赎:“元煜……我又梦见家人了,父母亲惨死,弟弟他还那么小,一直在喊我救他……”
然而,顾元煜只是一把甩开她:“你根本没有目睹那一幕,现在装什么可怜?”
“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连逝去的亲人都能用作借口,赵音音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
赵音音瞬间僵住,在顾元煜心里,自己就是这种人吗?
以为自己只是在故作姿态,以这种方式引起他的垂怜?
赵音音不敢相信,愣神之际。
顾元煜起身起身下榻,径直朝外走去。
赵音音急声问:“你去哪儿?”
“你管不着。”
顾元煜语气漠然,头也不回地离开。
刹那,整个内室都死寂了下来。
没有关紧的窗扇透进来阵阵冷风。
赵音音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再没了丝毫的睡意。
她木然起身,重新点起了烛火,来到案前,翻出了一个陈旧的盒子。
那里装满了母亲曾寄给她的家书。
因为年月久远,雪赵的宣纸已经有些泛黄。
赵音音翻开了最上面的那一封,缓缓打开:
“轩辕年六月,你爹含冤入狱,赵家恐有灭族之祸,你务必嫁给顾大人,保全自己……”
那是母亲送来的最后一封家书,也成了这三年来唯一能给自己慰藉的存在。
赵音音一遍一遍用目光描摹着那信上的字迹,鼻尖泛酸。
许久,她将信放回原位,又拿起那封未完的休书,一笔一划的写完。
墨迹洇透赵纸。
赵音音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更清晰的认知到:她和顾元煜的一辈子……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