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郎中看了几次,药没少吃,病反而愈发严重。
余大脚心里发急,天天守在炕前屎尿端出,饭菜端进的伺候,也没留住娄大贵的命。
公婆本就打心眼里看不起踩着一双大脚丫子的余大脚,等娄大贵两腿一蹬死了,就借口说余大脚命硬克夫,生硬将她们娘俩轰出家门。
余大脚生性要强,不争不辩,不吵不闹,谁也不求,抱着未满周岁的春莲离开南坎子,一路讨饭到了北屯子。
但凡称屯子、庄、村、坎子,是最先搬来人家随意取的名,如想不起叫什么名,就根据自己的姓氏来叫。
北屯子有20来户人家,属不大不小屯子。离莲花镇十来里路,距奉天城也不算远,一百多里地。
余大脚带着小春莲在不知谁家丢弃不要的,只剩有半边墙的土坯房里安顿下来。夏天还行,只是蚊虫多些,过了寒露西北风呼呼的吹,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即使穿一把捏不透的棉衣也冷得人瑟瑟发抖,半边墙的土坯房哪能避寒呢。眼瞅着余大脚和小春莲快冻成冰棍,家住东头的桂奶奶心眼好,腾出西屋接娘俩在家里住下来,避免被活活冻死。
开春后,冰封一冬的大地解冻了,在春阳照耀下万物萌发。缓过劲的余大脚咬紧后牙槽,如男子一般,起早贪黑,在荒甸子上刨出五亩地,点种粮食,撒了菜种,顺带着将桂奶奶的三亩田也侍弄着。上秋后,留足口粮,余下的全挑到莲花镇卖掉,换钱买盖房的木料和青砖,置办生活用品。经过三年忙碌,加上桂奶奶帮衬,余大脚手里终于积攒下一些钱,木料、青砖也买足了,就在离桂奶奶家不远的空地上,盖起坐北朝南的三间青砖房。房分东屋、西屋,盘了炕,砌了炉台。东屋自己和闺女住,西屋留做待客用,堂屋平时没人呆,就放粮食和杂七杂八小零碎。剩下的房梁料打一个炕桌。因手头紧没钱买漆,也就原色了,反正不耽搁使用。
在乡下,有炕桌才算有家。当然炕桌也是极讲究的,高矮严格按老辈子传下来的尺寸做,不能有一丁点差错,检验这一标准就是把炕桌放在炕上,在桌上放个酒壶,酒壶嘴要与屋外的院墙头平行才行,如高了或矮了,对主家不利,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