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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得那些彩灯在风中直晃。
旋即天空像是被捅破了一个大洞般,哗啦啦地直往下倒水。
路上连同方才在门口招揽生意的曼妙女子纷纷躲入屋中避雨。
本是繁忙、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好似一下子空了。只余霜兰儿一人,默默站在雨中,漆黑的夜空,连同她此刻迷茫的心,也是一并的黑暗。
没有星辰,也没有朗月,无根水似千军万马般奔腾直下,尽数浇在她的头顶。
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半分依恋,她娇弱的身影,拨开雨幕,转身跑向浓浓夜色之中……
***
次日,上阳城外,慈溪河畔。
下了一夜的雨,到了早上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河水泛滥,此刻看起来更为广阔。河两岸,是巍峨耸立的高山,左边是龙脊山脉,右边是玉环山脉。
青山绿水间,无数雨点打落,在宽广的河面上溅起无数圆圆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一环叠着一环,看着直教人眼晕。
一名身穿蓑衣,头戴笠帽的老者站在河边,正用力将一张两丈宽的竹筏拖入水中。他猫起身,用尽全力一推,终于将整个竹筏都送入水中。
一时间,河水像是被刀刃直直劈开一道口子,朵朵青色的浪花随着泛起。
那老者拍了拍双手,拿起竹篙,刚要跳下竹筏,忽觉身后有动静,转身一看,他当即愣在原地。
烟雨霏霏,满山青翠之色皆在眼前。河边重重垂柳,枝枝都在风中飘摇着,簌簌直响。
而柳枝天然塑成的幕帘之前,一名白衣女子正立在雨中。纤长略扬的眉,晶亮的眼,小巧的鼻梁,微抿的唇。
老者震惊之中,霜兰儿已是来到了他的面上。
她低首,自腕间褪下一枚银镯子。家中贫寒,这银镯子是她出嫁前娘亲唯一给她的陪嫁之物,她本来一直舍不得戴,逃出王府得知全家罹难之后,她才戴在腕间时时凭吊家人。
递出银镯子的手在雨中微微颤抖,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这位船家,我想去越州。这些船资应该够了罢。”
“这个……”老者见她浑身湿透,似冷的瑟瑟发抖,不禁心生同情,他看了看方才上船,此时已是立在船头的男子,又为难道:“姑娘,你看,昨夜暴雨未停,很多船只积水不能成行,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