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至极。
“孟国早已灭国三百年！你是想告诉我，你活了三百年？！”
他的话语讥讽中带着怒意。
孟清禾依旧平静：“是，从孟国灭国到如今，我在这世间苟活了三百零九年。”
屋外风声席卷，吹得窗户噼啪作响。
谢殊上前一步钳住孟清禾的下巴，看着她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孔，脸色更加难看。
“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如此拙劣的谎言？”
“我说的都是真的。”
谢殊冷笑一声，松开孟清禾：“你可以不说，我迟早会查到！”
孟清禾轻轻退后一步，看着谢殊回到桌前整理公文，一副不想和自己交流的模样，一股酸楚从胸腔蔓延开来。
她闭了闭眼，垂下眼眸，默默离开书房。
接下来几天，谢殊没回家。
孟清禾一打听才知道，云霓也不在，听说是一起去外地办差了。
转眼又到了正月十五。
夜，静悄悄的。
孟清禾坐在院中看着满月。
三百年来，只有月亮的阴晴圆缺亘古不变。
她对着月亮洒下一杯酒。
她想起了孩童时，她最喜在御花园玩耍，父王和母后唤着她的小名：“笙笙。”
而弟弟也跟在她身后，喊着：“姐姐，姐姐……”
可一转眼，月亮变成了血月，国破家亡……
这时，身后传来谢殊冷漠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孟清禾的回忆被打散，她压下心底的情绪波动，转身看向突然回来的谢殊。
他身上的气势比平常更冷。
孟清禾轻声道：“只是在祭拜先去的父母。”
谢殊走进来，讥讽道：“若你说的是真的，三百年了，你所谓的父母只怕早已投胎转世，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孟清禾闻言，心一颤，攥紧了手。
随后，她瞥见他衣角沾着的鲜血，一惊：“你受伤了？”
她起身来到他面前，伸手就要去查看。
谢殊却躲开，冷冷地说：“这是陆百户的血，他殉职了。”
孟清禾一怔。
陆百户是锦衣卫里少有的圆滑之辈，上次升迁时志得意满的笑还在眼前，人竟就突然走了？
谢殊与她擦肩而过，走进内室：“更衣，我们去祭拜他。”
陆百户家在朱雀街一条巷子的最深处，一处两进小院。
两人走进庭院，院门挂着白幡，随风飘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