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年双眼漆黑，瞧不起其中情绪。
“可你我都知不是！”
裴容胸口起伏，他有很多话想要告诉谢斯年。
但此刻，看着他冷漠的脸，最终只是深吸了口气，换了话头：
“你救清姝，是原谅她了吗？”
谢斯年沉默了一瞬：“她的背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那你为什么救她？”裴容听不下去，“你若真恨透了她，她死了你不该更痛快吗？”
闻言，谢斯年脸色骤然冷沉。
僵持间，殿门从里打开，白芍走了出来：“陛下，首辅大人，主子她醒了。”
殿中。
沈清姝躺在床榻之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纱幔出神。
谢斯年站在离床榻几步的地方，语气淡淡：“你觉得如何？”
听见声音，沈清姝缓缓侧眸看来，却被他眼中的冰冷狠狠刺中心脏。
他没有像从前那样笑着安慰自己，更没有坐在榻边心疼地看着她。
沈清姝心痛得仿佛万箭穿过，却无计可施。
“只是身上有些无力，你不要担心。”
谢斯年点了下头，再没说话。
须臾，他才缓缓开口：“太医说只剩一味药还未寻到，待……”
“斯年。”
沈清姝却打断他，强扯出一抹满是苦涩的笑：“你是要立别人为皇后了吗？”
谢斯年敛起神色，没有说话。
一旁裴容压低了声音劝他：“清姝刚受了刺激，就算骗她也好。”
可谢斯年却是沉声道：“是。”
沈清姝浑身狠狠一颤，像被丢进冰天雪地。
殿中安静地令人喘不上气。
沈清姝轻阖上眼，忍下泪意，却忽然想起沈太医的话。
自己……只有不到三个月可活了。
幼时她与谢斯年约定，要双双偕老，永不分离。
但如今，她怕是做不到了。
若自己离去，他身边还有白皎陪伴，也不算孤独了。
沈清姝深吸了口气，喉中微微哽咽：“也好，至少能有人陪着你，我也放心了。”
分明悲伤痛苦，却还是笑着祝福他。
她的模样落在谢斯年眼底，让他莫名觉得胸闷。
“你好好休息，旁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谢斯年转身便要走。
可身后沈清姝又唤了他一声：“斯年！”
谢斯年回头望向她，只见她神色中带着希冀。
“能不能……最后为我做一次桂花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