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送您回医院吧。”
“……好。”
两人都装作没看见对方红着的眼眶。
鹿吟吟想着把爷爷送到医院之后，她要好好梳理对厉薄深的感情。
既然注定不能厮守，放手也许是另一种解脱。
放过他，也算是放过自己。
正这样想着，电梯门开了。
鹿吟吟回过神，推着鹿老走了出去。
一对空姐低头看着手机走了过来，两人还兴奋地谈论着。
“慕依依真幸福，连续几天收到九十九朵玫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浪漫。”
“当然是厉机长啦！他们俩订婚的事全公司都知道，，听说下个月就举行婚礼了。”
两人讨论的太快，鹿吟吟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去看鹿老。
却见老人满脸涨红，一手紧紧揪着衣襟，手上和额头的青筋都已经鼓起。
“爷爷！呼吸，大口呼吸！”鹿吟吟顿时慌了。
可鹿老朝前一栽，整个人摔下轮椅。
“爷爷！来人！救命啊！”
天色阴沉，宁静的大道上，救护车呼啸而过。
鹿吟吟颤抖握着老人的手，声音嘶哑：“爷爷，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鹿老半睁着眼，气息奄奄：“孩子……爷爷，对不起你……”
“不……”鹿吟吟不住摇头，忍泪轻说：“是我对不起您，让您生着病还要为我出头。”
鹿老眼中闪过痛楚，似悔似遗憾：“爷爷不该啊……把你教的这样体贴……可什么苦，什么亏都让你……一个人承受……”
鹿吟吟拼命扯出个笑容：“有爷爷在，我从没觉得苦。”
可鹿老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应上一句“爷爷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连同呼吸也慢慢变轻。
“你要记住……你是爷爷的骄傲……以后要多为自己考虑，不要让眼泪往肚子里流……”
“我答应您，我什么都答应……”
鹿吟吟慌乱答着，泪水不停滚落。
看到老人慢慢阖上的双眼，她心一抽：“……求求您不要睡，您不是说要去看我的飞行表演吗？您说要给我加油……我想听您说，我是您的骄傲，是爸爸的骄傲。”
“您不能骗我啊……”
话音刚落，贴在鹿吟吟脸颊旁枯瘦的手陡然垂落。
心电图仪冗长的滴声在整个车厢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