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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的迟疑。
这时,连翘温声细语道:“夫君,我不是要将月儿从姐姐身边抢走,但姐姐最近都没时间好好照穆月儿,月儿最近都清减了不少,穿的衣裳也没有以前整洁……”
话说半分,言犹未尽。
穆凌寒扫了一眼颜云,冷声吩咐:“将月儿送去连翘院中。”
颜云死死咬着唇,心像是被人猛地剜了一刀,痛得快要无法喘息。
她紧紧的搂着月儿,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月儿见母亲一直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一手搂着颜云的脖子,一手替她擦眼泪,口齿不清道:“娘亲……不哭,月儿不离开……娘……”
这时,一双黑底祥云长靴出现在她眼前。
颜云抬眼,正对上穆凌寒那双清寒浸染的黑眸。
她乞求的望着穆凌寒:“侯爷,不要……”
可穆凌寒只是弯下身子,一点点掰开她抱着月儿的手,起身将她交到了一旁的连翘手中。
月儿在连翘怀中哭得有些抽噎,却还是远远伸出小手道:“娘亲不哭,不哭。”
颜云被两个丫鬟压在原地,只得眼睁睁看着月儿被连翘抱着离开。
颜云好像浑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走,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门外窜进来的寒风,让她冷彻心扉。
但穆凌寒却还未走,只听他冷然宣布。
“颜家其余人等今日就要被发配到宁州开荒了。”
颜云此刻像是一根弦被人死死拉扯着崩到了极限,语气激动:“不是开春才会被发配吗?怎么会这么快?”
眼下正值严冬,宁州苦寒非常,母亲他们连件冬衣都没有,该如何捱过去?
穆凌寒眼里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他只是说:“你现在去,还能见你母亲最后一面。”
颜云跌跌撞撞往外跑,终于在京郊追上了押送流放的囚队。
人群中,颜母佝偻着背剧烈咳嗽着,所有人都带着沉重的脚镣艰难地往前走。
冬儿似乎在发烧,靠着大哥肩头一动也不动。
如此隆冬,所有人竟都只着两件薄杉。
颜家人看到她,都顿了脚步,眼神隐有希冀。
颜云只觉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让她无从喘息。
她走到颜母跟前,胆怯的唤了声。
“娘——”
一声娘,瞬间让她在刹那间崩溃,她哽咽一声,眼泪就往下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