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阮烟只觉得浑身滚烫，如火在烧。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知道这是歌舞厅自己的房间。
视线扫过站在床前一身挺拔西装的人，阮烟眸色一亮。
“……煦川。”阮烟喉咙一涩，望着他久久不敢相信。
沈煦川冷峻侧脸看不出什么神色，他没有说话。
阮烟强撑着起身，再忍不住伸手紧紧环住他哑声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房内一片沉寂。
许久，沈煦川缓缓拉开了阮烟的手，声音透着无尽的凉意。
“我过来只是告诉你，三日后的婚礼现场，我不想看到你。”
手中一空，阮烟喉咙像是卡着一根刺一样，仰头，看着沈煦川的脸只觉从未有过的陌生。
她良久方问：“你不觉自己很过分吗？”
沈煦川看着她苍白的脸，冰冷的眸色看不清任何情绪。
“难道你真觉我会娶一个风尘女子？”
他没有回答，反问。
阮烟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看着沈煦川离去的背影，再忍不住大声说。
“谁愿做风尘女子，我出生时父母便抛下了我，是师父将我带大，我如何选择？”
她躺回床上，任由眼泪浸湿枕芯，脑海中都是沈煦川决然的话。
……
三天后，是沈煦川结婚的日子。
外面飘着细雨，寒冷的风肆意。
阮烟一身单薄的长裙站在阳台之上，一张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没多久，她就看到沈家的接亲车，鸣着笛从眼前开去。
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阮烟听人说，沈家这次要以新式婚礼娶妻。
她抱紧了自己，想起曾经自己对沈煦川开玩笑说：“我不要什么新式婚礼，我要八抬大轿……”
回想起这些，她自嘲：“哪有戏子配得上八抬大轿……”
直到婚车彻底消失在眼前，阮烟才回房间。
她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眼脑海中都是和沈煦川的曾经。
“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阮烟自顾地问着，可回应她的只有漫长的寂静。
时间流逝，夜半欢歌。
晚上，十里洋场挤满了人。
音乐声缓缓响起，阮烟起身登上舞台。
台上。
她垂眸看着玻璃舞台映出的自己，一身素色旗袍，头上只带着一枚镶钻的发夹。
阮烟抬手抚上，这是沈煦川送自己的，他那时说，这个很衬她。
可现在，说话的人不见了，只剩下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她看着台下的那个空了的位子，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
收回视线。
阮烟仰头看着绚烂的灯光，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
她闭上眼，眼前是一片斑驳色彩。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一曲罢，阮烟缓缓睁开眼。
倏然，她目光一定，整个人犹如重生，牢牢地盯着某处熟悉的身影。
沈煦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