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是。”
陈护士长就不再问了。她与祁恬不同,在住院部见多了老病死、愁别离,没有太多好奇心,也很难生出许多伤怀感叹。要不是祁恬和许姝雯两人的相处模式在住院二部也算得上一朵奇葩,她对两个小年轻留不下太多印象。
“许小姐非常配合治疗,最后走也没受太大的罪。”陈护士长想了想,还是对祁恬交代了下,算是不咸不淡的安慰。
那姑娘是个能忍的,即使最后疼到整宿睡不着觉,她也只是瞒着家人,求他们按照临终关怀的标准,无限制地给她注射吗啡。
祁恬翘长的睫毛垂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点点头将纸揣进了兜里:“陈姐,这信……”
“只有我看了,你们也是的,住个院而已,还认上姐妹了。”陈护士长懒得管这些不相关的事,信送到了,这事在她这就算了结了,“你也别太难过,逝者已矣,自己注意身体,节哀。”
“谢谢陈姐。”祁恬抬手揉了下眼睛,“可不是吗?住个院而已……”居然被强按着头认了个异父异母的姐。
陈护士长看出祁恬情绪不好,但病患间的事不是她们医护能多嘴的,因此只交代道:“信已经给你了,赶紧走吧,眼睛记得来定期复查,你能有再次看清东西的机会不容易,别浪费了她人心意。”
祁恬怔了怔,突然意识到许姝雯是真的不在了。一个多月前她还瞪着瞎眼埋汰许姝雯走投无路,现在却揣着她的遗言,满心荒凉。
“你没事吧?”陈护士长皱眉,“眼睛不舒服?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
祁恬回神:“没事。”她摇头,将手揣进兜里,手指一下一下弯折着信纸的边角,“没事,我就是有点……难受。”
曾经在某个两人嬉笑怒骂的瞬间,祁恬觉得二人的命运是相通的。但实际上,生命是各自的,不幸是各自的,生是各自的,死是各自的。
一条藤蔓断了,剩下的那条还要继续往上爬,载着断掉的藤蔓的执念,不能回头地向上攀爬。虽然向上攀爬的每个日子都让她觉得疲惫,但有人已经连抱怨疲惫的权利都没有了。
陈护士长转身离开,初冬暖阳融融洒进护士站,光线并不刺眼,却晃得祁恬眼中瞬间全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