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致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冷笑着开口：“唐曦，朕这些年是不是太过宠你，以至于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好得很！真是朕的好皇后！”
她终于明白，裴清致是大津的九五至尊，是沈鸾腹中孩儿的父亲，是万民的敬仰。
唯独不是七年前，那个疼她爱她的太子殿下了。
门外传来贴身太监的通报，说沈贵妃身体不舒服。
裴清致毫不犹豫离去，没再看一眼几乎毫无声息的唐曦。
待他离开，唐曦才不再压抑，用力的咳嗽起来。
画春慌慌张张的将唐曦扶起，一遍遍的帮她擦着不断溢出的血，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陛下怎能如此对您！”
唐曦看着小丫鬟哭的伤心，自己倒没有多大感觉。
她沉静的开口：“一个人爱你，自然是如珠如宝。但当他不爱你了，自然如沙如土。莫说我今天只是呕血，他日我棺椁入土，他也不见得掉泪。”
画春闻言，哭的更加伤心了。
第二天，裴清致便令人宣读旨意，封沈鸾为皇贵妃。
朝堂哗然，但满朝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一个是日渐没落的将军府，唯一的血脉尚且年幼，皇后在宫中也失宠已久。
一个是如日中天的尚书府，不仅沈尚书年富力强，贵妃更是身怀龙嗣。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钦天鉴当下择定良辰吉时，三日后，便是皇贵妃册封大典。
三日后，皇贵妃大典按例举行，丝竹声声声入耳。
唐曦站在长春宫的最高处，凭栏远眺巍峨宫城内的那一块热闹。
举国欢庆，花灯似海，嘈杂的声音哪怕隔着这么远，也依稀入耳。
风缓缓吹动唐曦的衣衫，她看风，看雪，看月，只是满天下的光，都入不了那片漆黑的眸子了。
飘飘扬扬的又下了雪，唐曦伸出手，一片雪花在手里慢慢融化，凉彻心扉。
女人的低喃在夜色中缓缓响起：“裴清致，这是第八场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