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瓷心如刀绞，才压下去的血再次袭了上来。
她隐忍着，将血一口口吞了回去，就像吞下一把把能割开喉管的利刃一般痛苦。
贺兰瓷背起贺兰敏都，一旁阿兰帮忙扶着。
主仆两人带着贺兰敏都，迎着风雪一步步往冷宫走着。
尽管贺兰瓷身躯瘦小，气喘如垂危的病人，但她从未停下。
“哥哥，这次换贺兰瓷护着你，你不要怕，贺兰瓷带你去母妃那儿……”
贺兰瓷又咳嗽了几声，恍然间，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停下来脚步抬起头。
贺兰瓷瞳眸一怔，几丈外，一袭月白色长袄的陆无忧直挺地站着。
银白的雪，清俊的他，无论是景还是人都一尘不染。
陆无忧看着几乎佝偻成老人的贺兰瓷，心中莫名一颤，眼底掠过一丝心疼。
当听闻贺兰敏都战死一事后，他不由自主地就来了这里。
不想却看见这一幕，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喉间有些发涩：“公主……”
贺兰瓷第一次生了想逃离陆无忧的念头，她红着眼，却始终没让眼泪落下。
她继续向前走着，雪落在她的长睫上。
“先生，我……我要先送哥哥走，所以就不和你说话了……”
贺兰瓷沙哑无力的声音让陆无忧心一紧，眼睁睁地看着她艰难绕过他。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帮忙，贺兰瓷突然道：“不可！先生即将大婚，不可沾染我们这污秽血气，先生……请回吧。”
陆无忧手僵在半空中，贺兰瓷的话一字字砸在他的心头，闷的生疼。
十年来，他头一遭被贺兰瓷拒绝。
再回神过来，那单薄的身子早已远去，只有没过脚踝的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脚印。
冷宫中，阿兰将一卷破席铺在地上。
宫中没有人为贺兰敏都准备棺材，就连当初云嫔去世，也只是卷着一席草席入土。
贺兰瓷将贺兰敏都轻轻放下，瞥了眼地上的破席：“去把我塌上的夏席拿来。”
阿兰一愣，连忙摇头：“公主不可，咱们就只剩下那……”
“快去。”贺兰瓷打断她，执拗道。
阿兰无奈，只得起身跑去贺兰瓷房中，
贺兰瓷忍着心间的剧痛，脸颊轻轻贴在怀中贺兰敏都额头上。
她命不久矣，何必在乎冷暖。
只是哥哥为她付出了生命，她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