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出正厅。
她身后的裙摆荡起涟漪，仿若步步生莲。
顾小五怔怔看着她的身影，一时忘了尊卑。
“臣女斗胆问一句，娘娘单凭一块玉佩就认定江雪吟是您的女儿吗？”她忍不住问道。
贤妃步伐一顿，柳眉微蹙：“放肆，本宫断不会认错自己的骨血。”
顾小五噎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不会认错——
玉佩是她的，可她是谁？她又是谁的骨血……
锦绣苑。
顾小五倚坐在窗前，神情空洞苍白。
小枝看着托盘内的白绫，站在一旁小声啜泣。
“夫人，他们欺人太甚。”
顾小五叹息一声，宽慰地拍了拍小枝的手背：“莫哭，还有时间。”
小枝听得顾小五的话，眼眶更是涩红。
她是顾小五的陪嫁婢女，这些年自家主子过的什么日子，她全都看在眼底却无能为力。
白绫是贤妃赏的，有些事纵使心不甘也成了定局。
休整片刻，一主一仆两人乘坐马车回了顾府。
这些年自嫁入李府，她回来的时间少之又少。
今日这趟回来，怕是最后的永别了。
“小五，怎的突然回来也不提前派人捎个信？”顾夫人见到顾小五，惊讶之余满是欣喜。
顾小五看着母亲眼角新添的几道皱纹，心底的涩意怎么都压制不下。
“女儿想爹娘了，便偷摸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她强挤出一丝笑意，像小时候那般拉住顾夫人的胳膊。
顾夫人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爹处理公务去了，晚上才能回。你在李府过的可好？李承鄞可有欺负你？”
顾小五鼻头一涩，连连摇头：“他待我很好。”
自欺欺人的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会信以为真。
“那便好，他若是敢欺负我们小五，母亲定要去李府讨要个说法。”顾夫人说道。
顾小五隐忍的情绪在刹那间分崩离析，她抱住母亲，泪水无声淌落。
“娘……”
她要怎样才能将白绫一事说出口，要怎样才能告诉母亲自己过得一点都不好！
傍晚，顾恒从县令府回来。
看到顾小五，他严肃而紧绷的脸缓和了几分。
“小五回来了，阿鄞没和你一起？”
顾小五笑了笑：“他最近比较忙。”
常年洞察秋毫的顾恒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撒谎，但也没拆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