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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了个懒腰,打断道:“羽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老柴哪有那么笨啊,这附近也没有别的地方了,他会自己寻着亮儿找过来的。”
羽哥哥随口诧异地问到:“你怎么也喊老柴?”
“还不是和你学的,是你带坏了我!”我佯装愤怒。
羽哥哥好看的五官缩成了一团,惊恐地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羽哥哥慌张害怕的样子,我心里得意极了,嘴上却命令道:“你去把柴叔带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们。”我瞥了桌子上的老翁一眼,醉得不省人事,“我看他一时半刻的也醒不了,你去吧,羽哥哥。”
羽哥哥也打量了一下那老翁,肯定的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你在这里,不要乱跑。”
我也不想他担心,“哦。”了一声,乖巧的点点头,低头摆弄自己的裙摆,一层,两层……心里不是不晓得他对我的关心,我,并不是故意欺负他的,想起了什么,又嘱咐他说:“在果园那边,挖点地瓜出来,我们都该吃点东西了,地瓜地踩坏了,也该有几个完整的才是,你骑马去吧,快一些,多挖点,背在马上,怕你拿不动。”
羽哥哥兴奋的大摇大摆地晃出了院子。
我坐到老翁旁边的位置上,尝试着将他唤醒。
三十六计里面有一计策叫做上屋抽梯,似乎很是管用。我思量着,如果,我把这房子拆了,老翁会不会醒来,便对着他的耳朵说话:“守梦人,守梦人,你要是不醒来,我就拆房子了。”果然,老翁听了这话,一刻也没有多睡,立时醒来了。
我直接切入正题:“守梦人,究竟谁赢了啊?”这话趁着羽哥哥不在问,最好了。叫趁热打铁。
老翁宿醉未醒,精神萎靡。听见我的声音醒来,还有些迷糊:“是谁要拆房子啊?”
这重点偏了吧,我摆手说:“没,没谁,守梦人,谁赢了啊?”
守梦人中指扣了扣桌子说:“浅儿希望是谁赢了啊?”
我这才想起,在这老翁看来,我应该是和羽哥哥一边儿的,羽哥哥赢了对我有利,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话当然不能这么说。
我贴过去,帮守梦人,捶腿,捏肩的,忙的不亦乐乎:“羽哥哥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可是,虽然今天是浅儿第一次见到您,却觉得格外亲近呢!所以呀!浅儿希望自己输,你们两个都要赢。”
守梦人原本美美的享受着,听着我说这话,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浅儿不会输的,我不会让你输,浅儿想去凤栖玩,我又怎么会不舍得送两匹马给浅儿呢!即便是要天上星,海中月,我也给你弄来,哪怕是赔上我自己。我也许不了解你想说的语言,可是,你要,我就会去取,我有我的责任,它们是使命,所以我必须耗尽自己的一生去做,你不能比它们重要,可是,你一定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我疑心他说的是醉话,可是也不好再问,只得答道:“我的话都很简单的,没什么难懂,倒是你说的,我是真的不懂啊,我不要谁的命,那个不好玩。你醉了就休息吧,我和羽哥哥,还有车夫过会儿也在这里休息,可以吗?”
我以为不过借住一晚,吃他几个地瓜,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老人却像是生了我的气,撇过脸去,将头埋在隔壁里,背对着我,又睡了,脾气真大。
此时四岁的我又怎会知道这是两个与我在生命中紧紧相依相恋的人。更不会明白他们一个生死相随的坚定,另一个穿越天地的苦心。
我坐着无事,又没人陪我闲聊,只好发呆,又想起羽哥哥一会儿要搬地瓜来,所以念着出去找点柴火。
才刚刚一只脚迈出了门口,就被人喊住了,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一直在睡觉的守梦人。我吐吐舌头,忙赔笑说:“我想出……”
守梦人表情严肃的打断了我:“你想出去做什么?我替你去。”
对于他的热心,我能发表的唯一感想是:“谢谢你,守梦人,其实我只是有些饿了,而且有点冷,羽哥哥,我让他给我挖地瓜去了,还没回来,我想检点柴。”
老翁嘴角的笑纹已经和家里的花瓶差不多了,可我还是觉得他眼睛里面有泪光,兴许是传说中的飞蚊症,他说:“我这里有枣泥糕,你吃不吃?柴火也有现成的,不用你去捡。”这正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了。
我走过去,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小布包里面还有个糯米纸的包,再里面就是我甜甜的枣泥糕。
我上去就拿了两块,他乐呵呵十分亲近的摸着我的头说:“浅儿,慢点吃,别噎着。这里的都是你的,不够还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说出来我也觉得他痛苦的紧,年纪大了,说话也许也会变得困难吧。
“哦!”我一边点头,一边大块的嚼着嘴里的东西:“守梦人,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
一句话唤醒了醉酒醉得有些如醉如痴的守梦人,他尴尬地笑笑:“记得,记得,等下次见面我就告诉你。”
我见又打听不出什么,也就不再问了。管他是谁呢,反正不是吃小孩的坏人就行了。专心吃我的点心。
守梦人从一个很高的架子上面拿下来的水壶里居然有水,还是清甜的泉水,他倒了一杯给我,靠在床柱子上,抱着胳膊,歪着头看着我吃得狼吞虎咽。
我喝了口水,边吃边问:“播种很辛苦吗?需要几天?”
他说:“不需要你动手,让你羽哥哥去就行了,也就两天,这两天你只管吃,玩就行了。”
我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吃惊的看着守梦人,还好,不需要太久。我能很快赶到凤栖……
这时候,羽哥哥也回来了,他和柴大两个人拎着一大麻袋地瓜,羽哥哥朝门内喊:“浅儿,我回来了。”他看见守梦人好好人一样立着的时候,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