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往外流的血。
就能留住长乐。
长乐躺在沈鸢怀里，将她的不舍，懊悔都看在眼里，满足又自愧。
“将军，我知道你是女儿身，你从来……不欠我。”
说着，她抬手去抚沈鸢的脸，却忘了手上还沾着血，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鲜红。
又想抬手去擦，可终究是没有了力气。
长乐深吸了几口气，揪着沈鸢的衣襟凑近她耳畔：“逃吧，活下去，我希望你百岁无忧，岁岁……清平。”
话落，她整个人重重的栽了下去——
“长乐……”沈鸢轻声唤着，但再无人能回她一句将军。
静……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直至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谢景行看着满身血污的沈沅和他怀中的长乐，眸色微沉。
“跟朕回去。”
沈鸢眼睫颤了颤，抬头看向谢景行。
他依旧是那身暗金龙纹黑袍，在阳光掩映下，如天神降世，高不可攀。
沈鸢声音沙哑：“是你让人放的箭？”
谢景行没否认，只说：“长乐私放重犯，罪该如此。”
重犯，罪该！
沈鸢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而长乐又有什么错！
“谢景行，你为何不信我？”
自从谢景行展露皇帝身份后，这是沈鸢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谢景行神色一顿，没有说话。
沈鸢静静看着他，对视间，她想起了曾经的年岁。
“我们曾经互托性命，许诺为大庸舍生忘死。”
“后来你说怕身侧无人可信，我便不要命的为你打下江山，平定边疆，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陛下，明明这一切是你默许的！”
“你怎么就不信我？”
沈鸢字字沙哑，她是真的以为谢景行会信自己的！
然而谢景行没有半点波澜：“朕当初能在千万人中选了你，提拔至此，今日朕为何不能另选他人？”
另选他人。
沈鸢愣住了，迟迟才恍然，她于谢景行只是臣子。
是她自己心有歹念，才妄想他会对自己更信任，更亲近！
沈鸢再无话可说，她只觉得此刻连呼吸都是疼的。
这辈子，她曾经以为拥有一切，父母健在，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真心喜欢的人……
可原来都是假的，就像一场黄粱梦，醒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唯一真心待她的长乐，也为她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