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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枫说:“敷狄是丹云大学的学生,平时里我和他的关系也算融洽,经常在一起吃饭,交谈,所以这次迷魂山旅游,他也去了。”
“他怎么死的,你当时为什么会在他身边?”
“其实,当时他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遇到麻烦了,让我过去一趟,我就去了,见到敷狄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中毒。”
“然后呢?”韩怸往深里追问了起来。
韩云枫只能照实说:“我见到了敷狄,见到他中毒,我自己也晕了,当我起来的时候,发现敷狄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中毒死亡,还是有其它致死原因?”韩怸不愧是老警察,分析问题滴水不漏,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身边的韩卫衣接过话,替韩云枫解释说:“敷狄的死因是胸口被利刃刺破,心脏破损,失血过多。不过这里有个问题,敷狄的体内的毒素足矣让他致命,那凶手为什么还要多余插上一刀干什么?”
韩铎思量了一阵,看着韩云枫问:“当时,你在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韩怸非常不解地盯着他看,“你这样说,就证明你察觉到了什么,你不敢确定。对吧?”
“对。是这样。”韩云枫斩钉截铁说,“当时我晕晕沉沉,整个脑袋一片空白,但是当时我好像是在做梦,迷迷糊糊的,我见到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似乎在杀人,但是,我当时真的很迷糊,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感觉也没有。我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担心,就是晕晕沉沉,看着这个人一点点走远。后来,我就醒了,发现敷狄死了,身上全是血。”
“这样,有点奇怪啊!”韩怸到吸一口气,深深思索着什么,韩云枫和韩卫衣不敢打扰。“那你见到那个人的面貌了?”
“我努力看了,但是见不清楚。”
“努力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上是什么问题,梦境的时候,我似乎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就是看不清楚,动也动不了。”
“这样啊,这个也不算什么稀奇。”韩怸说着,“从前我也认识过不少奇人异事,听人说过,有一些人在梦境的时候思思维是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只是动不了。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胳膊和腿用力动动,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云枫,你再想想,你觉得你的梦境持续了多久?”
“我想过了许多,那时的时间观念十分薄弱,根本就想不起来。”
韩怸点点头,过了一会,他问:“云枫,你的描述只停留在视觉层面,你当时听到什么声音了吧?”
“没有,什么也没听到,就连风声也听不到。”韩云枫回答得非常干脆。
“什么也没听到,这就怪了,难道真的是梦境,这个太巧合了吧?”韩怸小声嘀咕着。
韩云枫也想过,如果把这个勉强的说成是梦境,不要说别人不信,就连他自己也不太信,如果不是梦境,那会是什么,是自己在梦境的左右之下,亲手杀死了敷狄,这是他最不希望见到的结果,但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韩怸问韩卫衣:“警方目前对这个案件是怎么认定的?”
韩卫衣急忙汇报:“认定是谋杀,但是案件发生了太多的插头,一时间无法进行。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证据出现,我已经部署了几个线人,很快就会有消息。”
韩怸点着头,继续问韩云枫:“从你接到敷狄的手机,到赶到敷狄那里,用了多久?”
“很快,就是十分钟吧,甚至还不到十分钟。”
“这么快啊,十分钟,你当时干什么呢?”韩怸有些意外,他盯着韩云枫看。
韩云枫不敢隐瞒,如实回答着:“当时很凑巧,我刚刚到过太水村,走出村口的时候接到了敷狄的手机,敷狄说,他也在太水村,就这样,我匆匆忙忙赶了过去,因此才快的。”
“什么,你说你去了太水村,你到那里干什么?”韩怸异常的惊讶,这惊讶让韩云枫和韩卫衣显得不自然,他们看着自己这位如临大敌的父亲,韩怸也察觉到自己的突兀,他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太水村这个地方我知道,给我留下了很痛苦的印象,这么多年了,一听到太水村这个名字,心情还是不太好。”
“哦,爸,原来你还有一些内心的创伤,怎么不听你说过呢,究竟是什么事啊,让你这么多年了还不忘怀。”被勾起了兴致的韩卫衣问道。
韩怸叹口气,小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些陈年旧事而已。当时办理过的一个案子,涉及到了太水村。算了,不说也罢。”
“爸,你就说说吧。我也好多想你学习学习,您的办案经历肯定是最难的的培训教材了。”韩卫衣兴致盎然,不依不饶地问着,韩怸的妻子,也就是韩云枫的亲身母亲也在一边帮腔:“就是啊,看你那个样子,说说就说说呗,能怎么的,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韩怸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叹气,似乎在思考着,判断着,过了一会,就释怀了,他云淡风气的样子,十分轻松地说:“哎,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说说也无妨啊,这么多年来了,我发誓从没有隐瞒过你们过什么,也只有这件事。”
“究竟什么事啊!不会是什么秘密吧?”韩云枫问。
韩怸说:“如果说秘密,那也行。这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二十年前在你们丹云大学发生过一系列谋杀案。”
“丹云大学?”韩云枫非常的惊讶,他自己就是丹云大学的学生,如今还就职于丹云大学,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呢?“爸,哪个丹云大学啊?”
“就是你工作的地方,除了这个,还能有哪个丹云大学?”
“可是,那我怎么不知道呢?似乎,我身边的同事们也不知道这个事啊?”
“所以说这是个秘密嘛。”
“究竟是什么案子?你快说说啊!”
“丹云大学有个N楼吧,当年有几个学生纷纷从这栋大楼上坠落,一个一个都死了,当年这个案子太大了,不论是警方还是其它部门,都担心会造成太大的社会影响,因此说,就隐瞒了消息。这个是时代的问题,无法用今天的观念评级这是对还是错。”
丹云大学,N楼,坠落,死亡,这几个字眼深深刺进韩云枫的脑海中,这个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发生在今天的案件嘛,高小涛就是从N楼上坠落,二十年前的旧事重演,不会这么离奇吧,他用充满迷惑的目光盯着父亲。
惊讶的不单单是韩云枫,韩卫衣同样异常震惊,就算是刑警队长的他同样没有听过丹云大学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大概是出于警察的天性,也是出于侦破案件的需要,他急忙问父亲说:“那当年的案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终侦破了吧,凶手是谁?那几个坠楼的人是自杀,还是他杀?”
韩怸说:“我刚才说过了,这是个秘密,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不知道啊。当时,这件案子是由我亲自负责侦破的,但是案件毫无进展,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当年的局长找到我,让我把这个案子叫出来,顶头上司下令了,我一定要执行啊,最后由局长亲力亲为,亲手抓这个案子,当然了,局长这样决定是有他的原因,他是要封锁这个消息,让知情人的范围缩小到极点,而我呢,又不是他非常信赖的部署,因此他才会把我排除在外,案件最后是局长和他的几个心腹来侦办。至于侦办的怎么样,凶手是谁,几个坠楼的学生的死因,这些事情也只有局长他自己知道,至于我,就不会知道了。案子结束之后,局长找到了我,他告诉我说,让我把这个案子的情况完全忘掉,并且以行政命令的方式告诫我,要我保守秘密,绝对不允许把这个案子说出去,哪怕是最亲的人,父母和妻子也不能说。我呢,身在官门,必须听从命令,因此把这个案子烂死在心里,到了家里,一个字也不能说。”
韩卫衣的心头一震,因为他的肩头同样担着一个同二十年前相类似的案子,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他不可能像韩云枫那样,如听故事那样听着这个旧事,事实上韩云枫也并不平静,太水村,坠楼,这些字眼同样刺激着他的记忆。
韩卫衣的心思澎湃,思维也是在高速的运转,回想着父亲说过的每一个细节和提到的地点人物,他目标非常明确地问着:“爸,可是你刚此说到了太水村,这个地方同当年的案件有什么联系嘛?”
“有一些,联系庞杂与否我就不知道了,当年有一个涉案人员就是太水村的人,我还曾经耍人到水淼找这个人,但是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这是为什么?”韩卫衣问。
“哎,既然你对这个感兴趣,说说也无妨,这都过去了二十年,就是秘密也该是解密的时候了。”韩怸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当时呢,我是接到线报,说是有个绰号叫蜈蚣的人,是这桩案子的嫌疑犯,我们对这个叫蜈蚣的人知之甚少,只知道他生活在太水村,是太水村的人,男性,五十岁左右,由于知道的情报有限,在太水村找这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最终只能是无功而返。”
比起韩云枫,韩卫衣毕竟是警察,受过专门的训练,他看问题要比韩云枫远,并且能很稳妥地锁定细节,听了父亲的讲述,他当即捕获到一个十分核心的问题,他问道:“爸,虽然我不知道当年的太水村有多大,但是我相信在只掌握了有限情报的情况之下,您冒然到太水村,一定是希望水淼的村的村长给予支持吧?你一定是最先找到了村长?”
“卫衣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心思果然细密,逻辑性很强。不错,由于当时侦破任务非常急迫,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搜集蜈蚣的情况,那种情况之下,最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太水村的村长,村长对村长的情况一定十分了解,有村长的相助,一定会节约不少时间。但是——”韩怸犹豫了一阵。
犹豫的空挡中,韩卫衣补充了一句:“您是说,这个太水村的村长始终敷衍着,他根本不想,也可以说,他并不积极配合警方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