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父亲……”
裴父一脸怒容：“莫要喊我父亲，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裴如笙顿住，怔怔望着眼前鬓角微白的老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裴父言辞冷厉：“你见七王爷与祝将军关系甚好便心生妒意，竟意图杀害祝将军，毁我朝安稳！你酿下大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裴家是断断留不得你了！”
隔墙有耳，父亲这一番话中，除了那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他皆是说给旁人听的。
裴如笙都明白，可真的被生父毫不犹豫的放弃，她还是不免酸涩。
深吸了一口气，她慢慢跪地叩首。
“女儿不忠不义不孝，做了错事，女儿认罪，亦无话可说。”
“惟愿女儿走后，父亲能岁岁康健，长命无忧！”
裴父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末了只是沉默离去。
牢里的风阴冷，刺的伤口阵痛。
裴如笙叩跪在地，久久没能起身。
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她以为是裴父去而复返。
掩去泪意抬头，却见君煜麟一身素锦蟒袍，神色不明。
“愚孝不孝，必铸大错。”
裴如笙知道，刚刚自己和父亲的对话，君煜麟定然全部知晓。
可他不知，她要的不是社稷安稳，不是荣耀加身。
她想要的，只是君煜麟一人的安好，与裴家的安宁！
裴如笙收回神思：“如笙所言无虚，还请王爷降罪。”
闻言，君煜麟眸色微沉：“据本王知晓，当初裴家欲将嫡女裴如雪嫁进王府，伺机取本王性命。可为何嫁进来的人会是你，而你又为何不曾动手？”
裴如笙浑身一僵。
她缓缓抬起眸，对上君煜麟那双墨的眼。
积压在心里数年的话几欲脱口而出！
因我倾心于你，足足七年。
但裴如笙深知，这话不能说。
她紧咬着唇瓣，将血腥咽下，缓缓开口：“自然是因父母之命，不然王爷以为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裴如笙的错觉，在她说完后，君煜麟的周身竟更冷了些。
片刻，君煜麟转身背对她，嗓音一如往常冷漠：“裴如笙谋害重臣，其罪当诛，但念其醒悟及时，未酿成大错，送往安宁寺思过。”
“无赦，不得出。”
看着君煜麟离去的背影，裴如笙缓缓跪下，俯下身去。
“谢……王爷隆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