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刺,让他喘不过气来。
谢昭直直地坐在沙发上,根本无法止住流泪。只要一闭上眼,满眼都是父亲的影像,每个影像都让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过了一会儿,谢昭木然地走到窗边,呆呆地朝街上望去。虽然是周末,但是街道上人也不多,病毒大爆发以后,街上的男人越来越少,最近几个月更是一个不见,即使罕见地碰到一个,也是被口罩头套裹的严严实实。雷米兹病毒犹如镶嵌在男人心脏上的一颗炸弹,稍有不慎,就会爆裂开来,刹那间夺走男性的生命。
是的,这种病毒只会夺走男性的生命。除了极少数的案例,这种病毒对女性几乎没有杀伤力。
谢昭已经被母亲和姐姐在家里关了三个月了,三个月来,他被迫与父亲隔离——因为父亲得知病毒属性后担心他已经感染,为免传染儿子,谢昭的爸爸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也没和谢昭见面,只是住在了租来的房子里。谢昭和父亲的全部接触,都只是通过网络视频。谢昭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是想,避免一切将病毒传给儿子的可能。
最后,病毒的确没有传给儿子——至少现在看起来没有。而谢昭的父亲却走了,就在刚刚过去的晚上,他像所有中毒者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先是轻微咳嗽,体温升高,然后浑身冒汗,神智逐渐不清,开始胡言乱语,继而大脑神经调节功能完全紊乱,随之失去自主行为能力,然后就是身体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全丧失功能,最终失去生命体征。妈妈没有跟谢昭描述这一切,但谢昭知道,因为他看电视上说过一万遍。他甚至不敢想父亲死时的样子,但又忍不住去想,一想,又是心如刀绞。
谢昭长叹一声,把眼神从窗外挪开,他瞥到电脑桌上的一本书,那是一本黑色封面的《特种兵健体手册》。谢昭的心再次像被针扎了一样剧痛起来——那本书是几年前父亲送他的。而今,他与父亲阴阳两隔,但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这在谢昭看来,实在是不孝极了。
谢昭的目光停在那本书上,他的嘴唇开始颤抖,两只手变得冰凉,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行,我必须见父亲最后一面!那怕是